“嗯!”戴权以袖掩口,咳嗽一句,再放下,厉声道:“什么莫须有的病症?贾琏!若敢欺君,你真死不足惜!”
戴权是雍隆皇帝的潜邸之臣,如今权柄极大,也不管什么宦官不得干政的道理,在朝野中素有'内相'之称。
贾智深情知有些不妙,不好接着说有个医师确系提过浑然之症,当下住了嘴,在原地不发一言。
他自诩为官以来虽做了些错事,但也有不少功勋,总不至于此时在御前被定死罪。
戴权正等贾琏回应,却见了这一副闷头的模样,不由得嗤笑道:“世人都知晓说的越多错的越多,便都爱做那木头。但贾大人以为不说话儿,咱家在这便真不能算个错出来么?”
“先免了……他这心眼自以为是看得明白。”雍隆皇帝制止戴权:“朕历来体恤有功之臣,连那些个人家都未曾擅动过,确实不好在这轻易发作,不然岂非失格?”
“陛下抬举贾大人了。”
戴权恭敬回道:“依奴婢看其实是运气使然,不然…贾大人这些个日子也不会告病在家,将往日的人事帮衬都抛了。幸得是赶上了好时候…”
戴权说的是太常寺的事。
他看贾琏先前没听从上谕,选择和礼部尚书在太常寺争权。而不管是什么原因告病,现在贾琏离开太常寺官衙这么久,不是输也是输。
官场上向来是胜者上败者下,天底下可从来少不了那种被昔日同僚一压数十年的官员。
“任上的差事办的如何先不说。”
“自回京以来,贾琏你屡有跋扈张扬、骄恣王法的举止,只是朕一如前言,到底要顾及往日君臣情分。”
雍隆皇帝说话间稍觉体寒,但因有臣子在侧,不好拿回炉子,只稍稍拢了拢身上棉袍,同时话锋一转。
“贾琏,你可知晓这钓鱼台行宫的来历?”
“微臣听闻……是几百年前的金国皇帝在这钓鱼而得名,然后本朝选址建为行宫。”
宫殿楼宇什么来历不值一提。
贾琏从京中跑来挨训,本就一头雾水,又闻说自个突然成了个居功自傲的蛮横人物,一时间讶然之意已经溢于言表,却连辩解都不能。
“是了!”
雍隆换了一杆,继续说话:“金章宗这一个大功未竟的无能之辈,都能在这处立台垂钓成名,朕又何至于此?能钓蛟龙巨鲸腾蛇,却连个愿上钩的鱼儿都见不着?”
皇帝这言语中确系带上了些愤愤不平。
“贾爱卿,你重新给朕拿个缘由出来,说的好了,免去你那骄横之罪。但若说的不中听,你也就不必再念着应天府的什么功勋,合该一笔勾销。”
“陛下,那完颜璟毕竟是个胡人皇帝,名不正言不顺。”
戴权见雍隆皇帝突然起了较真的意味,下意识来劝:“陛下堂堂汉家真龙天子,早已有了可比汉武秦皇的功绩…”
雍隆皇帝待戴权啰嗦着说完,便挥手叫他退下。
胡人不可小觑,本朝开国太祖文宗两任帝皇和辽东的后女真厮杀数十载才得以全据汉土,汉地女真化的文华、物宝、官称不在少数,难以磨灭。
戴权退下后,眼见雍隆面容阴沉如水,又是一阵欲言又止。
“陛下说起了这事,终于容易了些!”
贾琏受了训斥,有口难言,正纳闷烦躁间,听到这话,再看了看四周,倒是另外起了兴头。
“陛下不理会牵强附会的天命,想来是有道理的。鱼儿不跳水若不是天灾,就该是人祸。这偌大湖区中鱼虾都被打捞干净了,自然不能来咬钩。”
“谁人敢捞朕的鱼虾?”雍隆面上霎时阴沉了下来。
在皇家行宫当中,是哪些人做的自然不必说。
戴权面色难看:“贾大人是说…有家贼?”
皇宫中另一个掌宫大太监差事办砸了,如今已经去了六宫都守的职。戴权刚成了内侍之首,不成想就有人来上眼药。
“俺见多了这种事,当不曾有胡诌的地方。”
贾琏余光又看了看亭台四角那些个伺候火盆的太监,恍然想起这到底是皇家之事,原本兴起的语气竟是稍顿,犹豫了片刻才将那些许不忍压下。
“……只记得京中年年有贡鱼发买,今年尤其多些…”
贾琏话音未落,亭台中除却随驾而来的内侍外,其余杂使伺候的太监宫女等尽数跪伏了,口称饶命。
此刻谁都能猜到湖里绝迹的鱼儿去了哪里。
几个龙禁尉得到戴权手势吩咐,鱼贯而入。
山呼求饶的太监宫女被封口,拖了出去,转角走了。
“传旨。”
雍隆皇帝皇帝垂着眼帘,头也不回:“着大理寺及内务府有关人等尽数来此,今夜审,明日判,贪案不许入卷,莫要耽搁了年节。”
……
眼看戴权打发人传旨去了,贾琏却是不好再说话,只能留在原地不动。
不过半刻钟,戴权回转,将贾琏请出亭台,皱着眉头道:“贾大人这便去寻地歇着罢,出了结果咱家会传给你,不耽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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