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被气得语塞，“所以你是在说，所有遭遇校园霸凌的孩子，都要反省他们为什么被霸凌？”
厉铎一愣，他立刻就想到钟婉婉。
小时候钟婉婉刚失去母亲的时候，性格大变，内向自卑，很快就成了其他孩子的霸凌对象。
他当时解决的可不是被霸凌的钟婉婉，而是那些欺负人的孩子。
厉铎突然笑了一声，看了她一眼，“这么凶，一看小时候就没被人欺负过。你也懂被霸凌者的感受？”
温舒问：“我可以走了吗？”
厉铎看她一眼，“都是去一个病房，你去得早就有小红花？”
温舒一点儿都不想跟他讲话，等他松了手，只沉默地跟在他后面一起去病房。
外婆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看到温舒紧抿，不由笑道：“舒舒下班这么早啊？”
温舒笑道：“新老板人很好，我请假了。”
“碰着还老板不容易，你要认真工作。”
温舒点头，“嗯。外婆，中午的粥吃了吗？吃的时候热不热？”
外婆顿时笑道，“隔壁床的老姐姐说她吃不完，我吃了她的，热乎着呢。”
温舒不由对厉二奶奶道谢：“二奶奶谢谢您照顾我外婆。”
厉铎看了厉二奶奶一眼，这老太太可没那么和善，不过在外人面前喜欢装样子。
护工保姆笑道：“你丈夫不在身边，自己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孩子还要照顾生病老人，不容易啊。”
厉铎眉头一跳，丈夫？
护工保姆跟他解释，“她丈夫援非去了，给当地人修铁路，常年不在家。”
厉铎疑惑地看向温舒。
温舒心虚地移开视线，她一直都是这样跟肉肉说的，要不然学校里的小朋友会欺负没有爸爸的孩子。
厉铎一下就被她气笑了，她要是真有个丈夫，他现在就想弄死她。
他问：“领过证？”
护工阿姨一愣，看向温舒。
温舒张了张嘴，小声说：“没有。”
没有领证，就意味着那个小男孩是个私生子。
厉二奶奶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她最恨不自爱的下贱丫头。
“厉铎，你去看看这病房怎么回事？都几天了还没空出一间？”
厉铎开口：“医院收购不久，新院部还在装修。你要着急，我再给您想想法子。”
“我就不爱跟人一起住，嫌空气腌臜！”
厉铎轻笑，“那我再给您想想法子。”
温舒的心一下提了起来，她担心厉铎又让人赶外婆。
之后没听厉铎开口，她才稍稍安下心。
温舒算着肉肉放学的时间，“外婆，我去接肉肉，带他回去吃东西，晚些时候给您送吃的。”
外婆也感觉到了隔壁床的态度转变，按了按温舒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不要紧。”
温舒离开病房不久，厉铎也离开，他在楼下截住了温舒。
温舒站住脚，看着他问：“厉先生有事吗？”
“把事情说清楚，我还没饥不择食到搞人家老婆。”
温舒垂着眼眸，“他要出国，就分手了。后来发现怀孕，人已经联系不上。”
“本来我没打算生，但是医生说我有卵巢囊肿，可能会导致不孕，我那时候怀孕，反而会让囊肿被吸收，自行恢复。”
“肉肉是我的福星，我从来没后悔生下过他。如果这让厉先生不舒服，我很抱歉。”
厉铎盯着她秀气的额头，“我送你。”
温舒很怕跟他坐在一个空间，从上车开始，她就开始紧张。
结果这人可能是今天疯太多，体力不济，坐下后就没大动作，反而是一直盯着她的手指看。
温肉肉跟其他小朋友排着队，抬头看到了温舒，小家伙淡定地朝她挥了挥小手。
肉肉同班的家长看到温舒，都下意识避开，但温舒根本不在意。
道歉信还贴在门上，就是给这些签了名要赶走肉肉的家长看的。
温舒牵着肉肉的小手，温肉肉一边走一边乖乖说：“舒舒来接肉肉。”
温舒笑道：“对，舒舒以后天天来接肉肉。”
温肉肉一蹦一蹦，一看就知道小家伙的心情好。
回到家后，温肉肉扒拉她手里的饭盒，“舒舒，这是什么？”
温舒脱下外套，“就是给肉肉吃的。”
温舒把食物放蒸锅上加热，摸手机想设个闹钟，结果找了一圈没找到。
温舒急忙在包里翻找，手机哪去了？
她想到在车里荒唐的时候，包扔在地上，手机怕是那时候掉在车里。
温肉肉在看动画片，温舒正在卧室叠衣服，
门口突然传来刺激性的臭味，一股粪坑被炸了的浓烈臭味瞬间袭来。
温舒快速冲出去关门，然后把肉肉抱到卧室，“肉肉要从一数五百，才可以看动画片。”
温肉肉仰着无辜的小脸，小眉头都要拧起来了，又要数数啦。
温舒走出戴上口罩，穿上外婆的水靴，穿上围裙，拖着水管对着大门喷水。
手里的水管，一路拖到大门口，打开门，门上果然都是污物。
三四个小流氓蹲在路上，正朝着这边看。
之前被喷了杀虫剂的两小子确实没敢来。
温舒先冲洗大门，又把地上的污物冲进绿植地里，只要散上几天味就行。
厉铎过来的时候，最先闻到浓烈的臭味，然后就是她踩在凳子上洗大门的背影。
几个小流氓正对着她说着污言秽语，“美女，就陪睡一晚，两百还不够啊？你不是差钱吗？反正卖谁都是卖。”
对女人来说，最大的羞辱可能就是这些话。
当初她在江远朝公司楼下被人当小三打的时候，那些妇女骂的是这些话。
在医院停车场，那男人骂的也是这些话。
就连这些小流氓，也骂出了同样的话。
羞辱一个女人，只需要把这些脏话当众骂出来，就能满足所有人的猎奇心理，外人才不管真假。
温舒却像是没有听到，穿着肥大的、可笑的围裙，拿刷子使劲刷着大门。
“美女，怎么不说话啊？看不上我啊？我可是这一片有名的铁血小钢炮，就一晚，保准让你……”
话没说完，小钢炮的头发突然被人一把抓住，一路拖到被冲洗过后的污水边，旁边还飘着一张被泡烂的厕纸。
一只有力的大手控制小钢炮的脑袋，往粪水里狠狠一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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