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不出来,不知道怎么问。
徐怀安将信将疑地往前了一步,问道:
“乳娘说,你和公主可能受了邪祟冲撞。公主还小,说不出话只知道哭,可是贺兰姑娘是大人了,你能说说,你到底在怕什么吗?”
贺兰清觉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一边对公主的死愧疚,一边对自己的下场绝望,哭得泣不成声。
当她看见徐怀安找来的时候,她都已经准备跪地求饶了。
此时听到了他们的问话,她猛地惊了一下便愣住了,然后脑筋一转,很快迎合着说:
“……我看见,我看见皇后娘娘那儿有黑影……黑影缠着小公主,我怕说出来大家以为我是疯子,把我赶出去,就没敢说……”
说罢她又是一阵痛哭,只不过这个时候的哭,越发的痛快了,隐隐带着侥幸逃脱的快乐。
徐怀安觉得这个贺兰清觉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也许……是她提供线索提供的太快了?
但是他也只是怀疑地看了她一会儿,就转身出去了。
……
……
自从女儿死后,武柔躺在床榻上,已经两天水米未进。
她有时候会哭,有时候只是呆呆地睁着眼睛,胡思乱想。
一会儿想到晋阳公主,一会儿又想到当年照顾的那个婴儿小福子,一会儿想着他们的笑脸,一会儿又想着他们死去的场景。
渐渐的他们就消失了,又想到了与女儿相处的那些日子……想着自己这个当阿娘的,根本就没有尽到责任,又是一阵自责,一阵哭泣。
脑子里这些东西不停的转,像是糊了冰的秤砣似的,越来越沉,越来越潮湿阴暗。
到最后,她甚至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没有福气,命中就该多灾多难,受这个苦。
突然,感觉一个温温软软的东西爬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那一瞬间,好像是女儿又回来了,她猛地回头,才发现是儿子李弘。
她失望了一瞬,见孩子用一双难过透亮的眼睛看着她,便又连忙打起了精神,喊了一声:
“弘儿……”
可是一喊,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声了,尽是嘶哑含糊的杂音。
太子李弘还小,不能切身的体会到死亡带来的痛苦,只知道小妹妹再也见不到了。
他握着阿娘的手,乖巧又紧张地说:
“母后,父皇去见各州道招来的御史了,让我过来看看你,让你好好用膳。”
武柔支撑着身子爬了起来,看着儿子稚嫩的脸,虚弱地笑了一下,说:
“阿娘吃不下……”
“为什么会吃不下?……若是不喜欢,就让尚食局做几个新花样?”
武柔看着儿子,温柔的笑着,眼泪却下来了,捧着他的脸说:
“真羡慕我的儿,不知道吃不下是什么滋味……”
她说完眼神又开始消沉,默默地又躺了回去,流着泪说:
“你父皇也是个心狠的,毕竟不曾从自己的肚子里出去,还有心去处理政务……”
而在这个时候,李善在武德殿,镇定的看着几个州道呈上来的奏章,虽然脸色惨白,唇无血色,连眼眶都是红的,但是他依旧强迫自己看完了。
招齐御史议事,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等不得了,必须尽快处理。
下面等待的十几位御史,都已经知道宫中变故,默默地等了许久,连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皇帝抬了头,看了几位一眼,说道:
“奏章朕看了,你们做得不错,期间有官员贪赃枉法的,照旧审定之后,依唐律正常处置,只是……”
皇帝突然停顿,一边思索一边从桌案之上走了下来,在下头来回踱步。
他这般大喘气,让几个臣下都莫名的越发紧张,眼睛随着他的身形移动。
只见李善背了手仰了仰身子,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像是攒力气一般,说:
“只是以后,不光要监察官员有没有监守自盗,也要多看看当地的民生……朕最近新有感悟,越是无权无势的人,越容易受盘剥,也越容易被逼入绝境。
几个铜钱对于官员来说,甚至不屑于看一眼,但是对于穷苦百姓,可能就是一条性命。
所以,相较于监察他们逢年过节,有没有收贵重礼物,有没有亲戚代为贪污,或者是不是收了事主贿赂,枉法错判……都不如对当地穷苦百姓,多征收一文钱的税,影响恶劣。
毕竟,那会是很多人的绝境,尤其是官匪勾结欺压百姓的,更应该多看看……”
韦思谦也在其中,听闻好奇地问道:
“陛下所言,似乎已有实例?是哪里发生的事情?”
李善自然不能说,是他在洛阳行宫,自行偷偷的跑出宫逛街去看见的,于是撒谎道:
“没有,只是与内侍大臣们闲聊所得,朕这道理,没问题吧?”
几位御史连忙躬身,一齐恭敬地回道:
“陛下所言极是。”
河南道的御史有些心虚,因为皇帝先前在洛阳行宫,就将他叫过去训了一顿,大致说了这么一通话,训得他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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