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别走别走！”
顾笙烟直接溜到了办公室门口，啪一声关上门，无赖地用背抵住：“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不好，我看书上写了的，心情不好的时候，不适合一个人待着，对健康不益。”
“所以呢？”朱慕礼嘴唇微动。
“所以我陪你聊聊天啊，喝一杯也不错！”她歪着脑袋，笑眯眯地提议。
朱慕礼好看的眼眸微微眯起：“怎么我看你心情好像很不错。”
“嗯，很开心。”她大方承认。
“幸灾乐祸？”他扬起眉毛。
“算是吧。”她并不否认，他的祸于她来讲，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兴致勃勃地拉着朱慕礼来到壁橱前，顾笙烟拉开一个门，琳琅满目的洋酒一格一格摆放得十分整齐，朱慕礼没想到她这小小的壁橱里还别有洞天，禁不住挑了眉，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挑一支。”她背靠着台面，流光溢彩的视线在他的面庞扫过。
“我已经喝过了。”他淡淡地拒绝。
“你那是浇愁的酒，而我这个，”她反手指指身后，“是为你庆祝的。”
朱慕礼看着她，没有动作。
“我随便拿啰。”见他迟迟不选，顾笙烟转了身，葱白手指随便一抽，一瓶威士忌被她握在了手里：“可以吗？”她将脸贴近瓶身，带着询问的眼神。
“你自娱自乐吧。”他说完，掉头就走。
顾笙烟贼溜溜自他身侧穿过，先一步挡在了门前，弯起一条小腿，用高跟鞋抵住门，她将一个高脚杯送到了朱慕礼面前。
朱慕礼皱眉，她到底是故意还是无心，这个姿势，多少都有诱惑的嫌疑。
“你再不让我走，我报警了。”他的声线低得不能再低，有点后悔一时兴起上楼回公司，感觉就像进了个盘丝洞。
“聊个天就要报警这么严重？”顾笙烟水汪汪的大眼里全是无辜。
可话虽这么说，她抵住门的姿势却没发生任何变化，径自往杯子里倒了威士忌，她重新将杯子往朱慕礼跟前递了递：“拿着。”
朱慕礼没动。
“你不拿着我怎么给自己倒？”她好挫败，她又没有第三只手。
男人仍是不为所动，顾笙烟手也举累了，只得讪笑着问：“我喂你？”
朱慕礼眸色一深，狠狠吸了口气，才把胸口那点烦顺平。
单手接过杯子，他转身走到单人沙发坐下，姿态优雅地将杯子放到指间，他对顾笙烟幽幽笑了笑：“聊吧。”
顾笙烟松了口气，总算这个男人肯听话了。
她一边走到朱慕礼对面的沙发，一边给自己倒了威士忌，落座的一瞬，她轻轻碰了朱慕礼的杯沿：“祝贺你重回单身，干杯！”
话落，她手一扬，沁凉的液体缓缓滑入食道。喝到一半的时候，杯子被握住了：“嗯？”她不解地看着对面的男人，他拦她杯子干什么。
“四十三度。”他沉声提醒。
“没关系。”她笑，脸颊泛红。
“我是烦你会不会又昏倒了。”
“你不气我，我不会昏。”她敛了眼睫，将剩下的液体喝得一滴不剩。
朱慕礼凝眉，她这说的什么话。
“说是为你庆祝，其实，是我自己很高兴。”一杯酒下肚，顾笙烟精神放松了许多，趁着酒劲，她自顾自地说话，并忽略掉朱慕礼满脸的黑线。
月亮已经升上来了，没有开灯的办公室，满满都是银白的光晕。他的脸沉浸在月光照不到的暗影之中，指间威士忌浮动的涟漪凭空给他增添了几许无法看透的神秘。
“你是不是觉得，没有什么好庆祝的？”他长久的少言寡语让她硬生生压下了自己的激动。
“你说呢？”说这话时，他的视线望着杯中的倒影。
“和一个不爱你的人分手，就这么令人难过？”她半只手掌插入发间，半靠在沙发上的姿势有些慵懒。
朱慕礼的眸子沉了沉：“所以你死皮赖脸地留下我是为了补刀的？”
死皮赖脸？
顾笙烟不乐意了，他每次跟她聊私事，都这么不客气。
“我也就是在面对你时，脸皮才这么厚的。”她澄澈目光看向窗外，“谁让你一直都像天上的星星，让人可望不可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和你接近了，我再端着面子，磨磨蹭蹭，恐怕这辈子，真的要跟你擦肩而过了。”
他终于舍得分一眼给她。
此时，为了更好的看到天边的夜景，她已经换了个姿势，半趴在沙发靠背上。如云的长发自圆润肩头倾洒在腰间，而那杯泛着琉璃色泽的威士忌被她轻轻捏在指缝，晃晃荡荡。
“你是不是觉得我跟你表白特别容易？”顾笙烟半侧过脸，一缕发丝柔软地贴在耳畔，“其实我是怕尴尬才故意表现得神叨叨的。”她的睫毛扫过下眼睑，“不告诉你，怕你不知道，跟你认真说了，又怕你一个毫不留情的拒绝，把我一腔热情拍得烟消云散，你知不知道，喜欢你，真的好麻烦啊。”
朱慕礼听着，没有回应，涔薄的唇贴近杯沿，轻轻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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