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领头？”
夜离歌看向那刀疤脸：“很好，你对天神门还有什么疑虑尽管提，前提是不得有杀心，不得对天神有不敬行为。”
“他俩到底怎么死的？”
刀疤脸抬头看向夜离歌，明明跪着，明明是被压迫的一方，气势却还在。
“触犯天神的人都会遭受天谴。”
夜离歌耸了耸肩膀，示意他看向大胡子：“其实一开始我就劝他不要手握刀柄，结果他倒好，刀子都抽出来了，能不死么？”
“那他呢？”
刀疤脸指的是说了句话就嗝屁的男人。
“大春是天神极宠爱之人，他辱骂大春就等于是辱骂天神。”
村长给出解释。
“那也不过是欺善怕恶罢了，就因为我们是手无寸铁的凡人，天神便可以肆意屠杀我们，逼迫我们信他被他所用是么？”
刀疤脸忽地激动。
“谁逼你了？”
夜离歌笑了：“我不是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信，要么离开，逼你了吗？要不是你们自己找上门来耀武扬威还要挥刀子，至于暴毙？”
“就是，天神爱我们，给我们住的，给我们饭吃，只要求我们多做好事，这怎么就叫逼迫？”
周围围观的群众有人在抗议。
他这么一喊，周围人纷纷应和：“就是，你不愿意信你就走，也没人强迫你留下。”
“要我说就让他走。”
“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根本不配加入我们。”
“就是。”
“当兵的都没一个好东西，就会欺负百姓。”
“我闺女就是被当兵的给害死的，死不瞑目啊……”
有个老太太激动得哭出声。
刀疤脸脸色铁青，跪在那里半响不吭声。
“行了，你们谁要走的就赶紧走，想要留下的话就听听我们教规。”
夜离歌话一出。
人群顿时安静，大家虽然有不满跟怨气却也不再表达出半句。
没人走。
夜离歌示意村长：“你来说吧，带他们四处逛逛。”
“好。”
村长接手，夜离歌转身离开。
众人纷纷让出路，目送着夜离歌走向河边，眼神充满崇敬。
“各位，你们既然是都不走，那就是有意思想要加入我们天神门，既然都没敌意，那就想起来，我先带你们去四处走走逛逛，让你们了解一下我们天神门有多好。”
人纷纷站起。
“村长。”
那小年轻怯怯地凑过来：“我不是想要害天神门，我们俩回去就被头给抓住了，然后我们说了天神门有多好，也不能招惹，可他们不听，非要我们带他们过来。”
“明白。”
村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得很好，这不，我们天神门又会多了不少的兄弟姐妹。”
“长老。”
老太太凑过来：“他们是当兵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大娘，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村不少人在加入天神门之前也做过坏事，可大春说了，只要洗心革面，以后都不做坏事就行。”
“哼！”
刀疤脸冷哼：“那若是大恶之人呢？这个大娘也说了，她的女儿是被当兵的害死的，我听闻有些当兵的滥杀无辜甚至逼良为娼等等，天神门也能收入？那跟土匪有什么区别？”
“你们有滥杀无辜的吗？”
村长问刀疤脸，也问刀疤脸身后那些当兵的。
他们不约而同摇头。
“我军纪严明，怎么可能会有滥杀无辜之事，更不可能有欺男霸女只为。”
刀疤脸义正言辞。
“所以啊，你还活着，你身后这些人也都能加入天神门，你别看咱们村好像什么人都能加入，其实不是，你们是不知道，在之前，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大春活活打死过一个人。”
村长笑意盈盈可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什么叫活活打死？
后来的人也没听过啊，老太太怂怂的问：“村长啊，为啥啊？”
“隔壁村的李鳏夫殴打翠翠，在这之前他还打死过两个婆娘，大春就跟李鳏夫的爹把李鳏夫给买了，买来后就活活打死他，然后立下规矩，天神门的所有人都不得卖儿卖女，养大的闺女可以自己选择嫁给谁，也可以自由休夫。”
婚嫁之后众人听过也认可，就是从来不知道为此居然还活活打死过人。
一时间很安静。
村长看向刀疤脸：“你还有问题吗？”
“这么说来，你们天神门还惩恶扬善了？那在座各位都没做过任何欺男霸女之事？”
刀疤脸不信。
他是官差，见多了那些丑陋之事，对人性深恶痛絶。
“大春说过，人但凡有向善之心就不会做出不可原谅之事，若是无向善之心就算拜入天神门下，也会触动天罚，不但会不得好死，死后还会下地狱上不得天堂。”
村长这话获得大家的认同，纷纷点头：“是啊，大家做过错事，也后悔懊恼，可若说是什么杀人放火那些真的没做过。”
“我就饿得慌的时候偷过馒头。”
“我抢过别人手里的粮食。”
“我……我最坏，我呜……”
有人哭着跑了，村长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逃荒来的时候他抢过一个孩子的粮食，再遇上那孩子的时候，发现那孩子已经饿死在路上，他一直耿耿于怀过不去。”
众人一阵沉默。
如今村子里三分之一的人都是逃荒而来的难民，他们懂这种苦。
“你是官爷，你应该见过很多这样的事，或者在你眼中不可原谅，可我们大春说了，人内心深处有善与恶，生存遇到威胁之时恶会衍生放大直至把善所掩盖，所以我们要修行，要在有限的人生里把恶从心底里抹除，只有至善之人才能最终踏入天堂大门，得到永生。”
村长一字一句清晰有力。
众人在沉默，在认真听教，刀疤脸眼底里尽是诧异，他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言论，还什么把恶从心底抹除，这可能吗？
村长看出刀疤脸的心思继续解释：“我知道官爷你不信，这很难，很多人在刚开始加入天神门的时候也不太相信，可正因为难，所以才要终其一生来修行，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踏入天堂的，就像你出生也经历过万般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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