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绮之用打火机，点燃了她刚刚看过的文件袋，扔在烟灰缸里，看着它变成灰烬，才转过头，看着饶商信。
“爸，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饶商信戳了戳额头，情绪复杂，“我没打算怎么做，现在知道你小姑的女儿还活着，至少，我内心的罪孽也能少一些。”
“爸，”饶绮之的眸子很阴沉，与这昏暗的空间里，倒是十分的相称，“你觉得，你杀一个人，跟杀两个人，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
饶商信眯着眸子，他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危险的味道：“之之，你什么意思？”
饶绮之起身：“我没什么意思。”
她的意思很简单，苏遇鲤，你早在二十三年前，就该死了。
饶商信拉着她：“之之，你不要做傻事。”
她回头，看着饶商信，勾唇一笑：“爸，什么是傻事？什么又不是傻事？”
她没有等饶商信的回答，扬着头，出了饶家别墅的大门。
她坐上了车，电话响了。
她接了电话：“说。”
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饶总，事情已经办妥了，货品已经顺利运往M国了，货款也在五分钟前汇入您的账户了。”
“好。”
前段时间，她以个人名义，偷偷开了一个作坊，制造了一批违禁药品，销往M国。
因为是违禁药，价格卖的很贵，她出的这批货，已经把她之前挪用饶氏的那笔款，补上了一半。
她只要再出一批同样的货物，就能把答应她父亲的话做到了，今年，一定会把之前她损失掉的那笔钱给赚回来。
私自制造违禁药，走私，而且，数量很大很大。
要是被警方查到，够她坐一辈子的牢了。
所以。
什么是傻？什么又是不傻呢？
全世界，她偏偏爱上了一个矜贵优雅的顾萧，这怕，才是她做的最傻的事情吧。
他让她变成了现在这样，心狠手辣，目无法纪，而且，一旦开始了，她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
次日，于未然和李新新到东方御典接苏遇鲤，因为她接下了《容妃传奇》这部戏，她得去和制片方聊一聊具体的细节。
顾萧今天没什么事，就没出门，交代了苏遇鲤一些出门的注意事项。
比如，累了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要强撑。
比如，中午一定要准时吃饭，不要饿着。
比如，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
她们到的很早，制片方的人还没来，于未然就先说点别的事情，“鲤鲤，你昨天去了警局，到底什么事啊？”
“没什么大事。”也不是什么好事，苏遇鲤不想谈。
于未然懂她的意思，就没再问了：“只要你没事就好了，昨天都吓死我了。”
苏遇鲤转移话题：“未然，招财还好吗？”
于未然说：“好得不得了，今天段医生调休，在家训狗呢，那家伙还挺喜欢你家招财的。”
苏遇鲤问：“不会麻烦段医生吧？”
于未然不以为然：“那倒不会，反正他闲得慌。”
“未然。”苏遇鲤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她瞟了瞟旁边的李新新，又有点不大好意思说，欲言又止。
于未然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很厉害的，她戳了李新新：“你现在出去忙吧，等会儿有需要我再叫你。”
李新新点了头，开门往外走：“好勒，未然姐，鲤鲤姐。”
“等等，”于未然喊，“把门关上。”
“好的。”李新新出去后，把门关上了。
会议室里，只剩苏遇鲤和于未然两个人了。
于未然挑了挑眉头：“鲤鲤，怎么了？你想跟我说什么？”
苏遇鲤唇齿上下摩挲了一会，犹豫再三，极其小声的说：“未然，你跟段医生……”
“嗯？”于未然不懂。
“就是……”苏遇鲤吞吞吐吐的，脸上微微泛起了一抹春色，“你跟段医生，你们的生活，和谐吗？”
于未然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和谐啊。鲤鲤，你跟顾律师，你们不和谐？”
苏遇鲤眉头紧皱，非常不好意思：“未然，你别那么大声。”
“不会吧，真不和谐？”于未然发现了新大陆，她把声音压低了一些：“你家顾律师——”
“未然，”苏遇鲤立刻捂住了她的嘴，“不是他的问题。”
于未然一脸的焦急：“你急死我了，具体什么情况啊。”
“是我的问题，”苏遇鲤老实说，“昨晚，他亲了我很久，可是，我都没有感觉。”
于老师又上线了，她认真的分析：“亲了很久，是多久？”
苏遇鲤想了一会儿，“有十分钟吧。”
于未然又问：“他亲的哪里？”
苏遇鲤不好意思开口：“你知道的。”
她追问：“未然，你说，我会不会是x冷淡啊？他很好，对我也很好，我不想耽误他。”
昨晚，她看到顾萧失落的表情，她就觉得好内疚。
她不想他失落，失望。
但是，她的那种感觉，那种表情，她又装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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