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尔各人弄不懂地下怎么会爆炸,惊慌之后再度小心翼翼上前,爆炸又发生了。
“这是汉人的诡计,”弟里篾失身边的黄教大师裹紧褐袍:
“不要紧,将前边的勇士换下来,让苦儿(奴隶)和那可上前。他们不过是埋设了火药在地下,越是如此越说明他们就在那里,用汉人的话说叫掩耳盗铃。”
“大师说得对!”弟里篾失点头,其实他觉得用“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合适,不过那是次要的。“调整人手,让勇士们退后。”他威严地下令:
“吩咐下去,冲上那座山的那可赏赐两百头羊(那可不允许有自己财产,除非主人赐予),苦儿可以转生那可并娶妻生子(奴隶不能婚姻,只能等主人指配)。”
这个命令果然有效,立即就有数千奴隶和那可过河并分成了两大团(不是阵列),然后在怒吼之后蜂拥上前,一时好像满山漫坡地都是往上冲的人们。
令大家目瞪口呆的是,这些人既不着甲,也没有盾;手里举着各种什物,从正规的刀枪,到棍棒木叉草镰都有;有穿靴子的,还有光脚的!
军官们在胸墙后面见了面面相觑:“怎么回事啊,克尔各人难道都穷到这种程度了?”
地雷一个个爆炸,有些人被炸得飞到半空,断腿的、伤到腹腔的,倒在地上的人哀嚎不已。
技术上的原因,那时候的地雷只能是谁踩上谁倒霉,还做不到一炸波及一片,恫吓的作用其实大于杀伤。
在这种数千人集团冲锋下,踩响几十颗地雷就算不得什么大事了,人群在赏格激励中依然没命地往上冲。
“火铳预备!”在尖利的哨声后,各排长和班长大叫道。火铳手立即从藏身的壕沟中跳上胸墙。
“第一排射击!”哨声又起新的命令传达下来,烟尘四起,伴随着“噼噼啪啪”的弹药发射声。“清理铳筒、上子药!”排长们喊着。
这时头顶上想起一片哗啦啦的声响,然后在哨声过后就是“噼噼啪啪”的爆发声,那是第二排在射击,接着是第三排……。
这下可与前边的地雷不同,跑着、跑着人就像狠狠地挨了一锤,倒下去好阵子才有疼痛和无力的感觉传来,用手一摸已经鲜血淋漓。
放眼四周,到处是被击中倒下的同袍,人便本能地嘶喊起来。其他人吓得要不趴在地上,要不立在原地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倒下一个不可怕,周围倒下十几个甚至更多就把人吓住了。
三排火铳打完原先站着的几乎都已经倒下,其余的人不敢继续上前,开始掉头向下跑,跑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留在山坡上的都是死者和伤员。
对面传来欢呼和口哨声,岸边的克尔各人还在莫名其妙,只看到冒烟和火光,然后自己人就哗啦啦地倒下,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出主意,赶紧回去请教大师呀!于是便有个腿快的回到对岸去报告。这边弟里篾失正在大发脾气为什么那些人停下来不进攻了?
听说冲了一次下来死伤有四百多,连对方一张脸都没看清楚,他怔在那里,不由自主地转头去看大师。只见大师沉吟片刻,冷笑道:“此为火铳是也。”
“火铳?这是什么东西,能放火的吗?”有嘴快的问道。
克尔各远在漠北,有几十年没有和中原军队打过交道,而曾经在中原见识过火器的老军人基本上都已作古,或者老得没能参加这次远征。
所以绝大多数人听到这个新名词都不明所以,更别说见过了。弟里篾失前几天已经从运回的尸体上见到过火器造成的伤口,知道这东西有多可怕。
但因为他封锁消息,其他人都不知道曾有过这场一边倒的杀戮,所以听说火铳二字时还一脸茫然。
大师到底是走南闯北见识丰富,他给众人普及了下知识,指出这东西其实也有漏洞,就是发射间隔比较长,只要不间断冲锋,对方很难抵挡得住。
“挨过一百步,然后就是他们的死期,但如果犹豫迟疑,那死的就是我军的勇士。”他告诫大家。
“都明白了吧?他们只能打百步以内,再远就没那么大杀伤力了!”弟里篾失杀气腾腾地看看大家:“大军继续渡河,另外我需要一个勇士去前面督战,谁去?”
“请总管大人委派我!”一个魁伟的壮汉大声请求。
“楚蔑儿,我相信你!”弟里篾失举起双手:
“去向对面的南人证明你是真正的英雄吧,不像他们只敢躲藏在土里活像只胆小的鼠辈!”那楚蔑儿大吼一声,跳上坐骑带了对部属便向浮桥跑去。
但是一刻钟之后,有人急急来报,楚蔑儿带队冲锋,结果被一颗流弹击中头部阵亡了。弟里篾失大为愤怒,立即又指定了一名将领上前。
在克尔各人换上第四位指挥官的时候,李丹才将给皇帝的书信誊写完毕装入信封,交给信使发往辽阳。他侧耳听听外面稠密的喊杀声,问情况如何。
赵敬子报告已经渡过来上万敌人。“他们几次攻击都未得手,不过在反复调换阵地,似乎在试探我们的薄弱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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