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夜晚一片漆黑，偶尔能听到一阵阵虫鸣声，微风拂过脸上，让宋柏惴惴不安的心更加悬空。
外面的小厮瞧着房间里的烛火还亮着，便进来催促。
“王爷，该睡了。”
宋柏头也不抬地拧着眉头，冰冷地说：“知道了。”
他的声音冰冷，如同寒冬里面的冰窟窿似的，没有一丝丝的情感。
小厮一阵担惊受怕，立刻关门告辞。
宋柏从来都是脾气问候，即便是摄政王也从不摆架子。
但是今日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沈枝枝离开王府前往璟贤处，他心里便乱七八糟的，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越是闭目养神越是心里烦躁，实在是坐不下去时，宋柏立刻起身将所有的门窗都打开，让外头的空气尽数灌进来。
清醒，他现在要的是清醒。
小厮们躲在廊下，一时间不敢上前，这样的宋柏他们还是头一次见。
无数次的告诉自己，沈枝枝见的璟贤不过是一个宦官，他也不过是因为担心沈枝枝的安慰才这般焦躁。
可是越想脑海当中的画面就越是充足，骤然间开始控制不住幻想。
仿佛在昏暗的房间里，他们相互依偎抱在一起，赏花赏月的模样。
时不时再向对方互诉衷肠。
“上酒！”宋柏站在门前大声喊道。
小厮闻声立刻跑去小厨房给他拿来陈年好酒，顺便又带了一些花生米之类的下酒小菜。
一顿折腾好不容易摆放好，只见宋柏端起坛子便是一顿痛饮。
烈酒入喉入胃，使宋柏一阵灼烧，胃部很快便开始抽搐起来。
好在酒不算太烈，入喉却尝到了苦涩。
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小厮们慌慌张张的连带着府里的其他下人们也站在黑夜之中围观。
丫鬟们瞧着书房里面的宋柏这般狂躁，不禁问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小厮连忙趴在那丫鬟的耳边耳语起来：“咱们王爷疯了。”
“什么？”丫鬟惊讶。
“哎呀你小点儿声！”小厮一阵惊慌失措：“今天夜里天刚刚压下来，侧妃娘娘便去了璟贤府上，那璟贤是什么人你可知道？”
丫鬟连忙点头：“自然是知道，璟贤公公可是御前的红人，侧妃娘娘去那儿做什么？”
“就是呀！好端端的侧妃娘娘去璟贤府上做什么？咱们摄政王惆怅的也是这个。”他仿佛志在必得。
丫鬟也跟着好奇。
“可是，侧妃娘娘去璟贤府上，咱们王爷这般难过是为什么？难不成咱们王爷吃醋了？？”
小厮连忙捂住了那丫鬟的嘴：“你这丫头怎么闲言碎语这么多？要是不吃醋岂能这般疯狂？”
王府里面的下人可都是经年的老人，更有的是从小到大就开始在府里侍奉，宋柏什么模样他们个个心知肚明。
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见到。
“真是可怜，咱们王爷这么多年心里的事情压了太多，以至于有点儿风吹草动就开始折腾自己。”丫鬟怜悯起来。
小厮继续摇头，叹息：“如今宫里不太平，即便是王爷也只能谨小慎微的活着，侧妃娘娘深更半夜出府就是不对，换成是咱们也得生气不是。”
“不过是走街串巷哪有那么多解释！再说了，侧妃娘娘出门不也带了下人么。”其余的丫鬟你一言我一语。
那小厮连忙解释：“就算是带了下人又能怎么样，贴身的人的话怎么能轻易相信呢！”
“怎么不能相信！我瞧着咱们侧妃娘娘就挺好的，平日里在府里头什么样子你不知道？”
“你们女人当然是站在女人立场上说话了，若侧妃娘娘当真如你们嘴里说的那般好，咱们王爷这样又是为哪般？”
两边的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宋柏和沈枝枝两个人的关系在下人们之中本就神秘，能出现瑕疵是常有的事情。
一坛子酒喝的差不多，宋柏的脸上出现一阵红晕。
原本在书房里面挥毫泼墨的他逐渐开始瘫软下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最后索性趴在了桌上。
平日里也是有一些酒量的宋柏，不知怎么的竟然喝醉了。
小厮们只敢驻足观望，其余的事情不知道应当如何，侧妃不在家里他们根本不敢做决定。
丫鬟们瞧着半天不知道如何是好，便问：“现如今应该怎么办啊？咱们王爷都已经喝多了！”
说着便要进去搀扶，小厮立马将她们拦了下来。
“不成不成！越是这样就越不能管咱们王爷，王爷现如今是心情不爽才会醉了酒，心情不爽的原因你们可知道是为何？”
丫鬟们愣了半天异口同声：“侧妃？”
“就是说！”那小厮一副信誓旦旦：“就是因为是侧妃的缘故，所以咱们才更不能把王爷搀扶道房间里去了，要等着侧妃回来才能搀扶！”
“为什么？”丫鬟问。
“这你就不懂了吧？若是侧妃等会儿从外头回来，发现咱们王爷醉酒趴在书房忍冻受凉，一定会心疼，搀扶到房间里肯定是以身取暖，细想一下，第二日王爷在咱们侧妃娘娘的温柔乡里面醒来，那得多高兴呀！”
听小厮讲着，丫鬟们的脸上开始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画面虽然美好，可不知怎么地这些话从小厮的嘴巴里面出来就这么的难听。
“那我们现在就不管了？”
“当然不管！咱们只需要在这儿确保王爷的安全就是了。”
这些话好像都对，也好像不对，既然有人开始主张其余的人便不在多言。
虫鸣声还在耳边此起彼伏，书房里的宋柏便一已经不省人事趴在桌上。
下人们踮着脚尖小心谨慎地凝视着里面。
摸摸地期盼着沈枝枝的归来。
*
璟贤府上，两个人以茶会友，亦是攀谈的热火朝天。
沈枝枝侃侃而谈，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把烈火温暖在自己的心口上。
“干了这杯茶！”说到高兴之处，沈枝枝豪情万丈。
一向安静的府邸里面，骤然热闹非凡。
沈枝枝笑颜如花，璟贤越是看着她越觉得心里暖意袭来，他喜欢看着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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