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峳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原本抵着凌陷胸口的枪，现在完全就是横着夹在两人身上。
他在某一个瞬间，按着扳机几乎想直接开枪，反正不论打死他还是打死凌陷，他都能解脱了！
但他到底还剩余着最后一丝理智。
凌陷松开他的时候，沈峳身体松软的几乎拿不住手里的枪，眼里满是生理性的泪水。
凌陷凑过去，用温热的舌尖一点点舔了干净。
沈峳咬着牙，呼吸都不太稳，声音里是森冷的恨意。
“凌陷，你就是这么来折辱我的吗？”
龙鬼的队长，跟一个变异人搅合到了一起，还有比这更大的侮辱吗？
沈峳宁愿被游仞俘虏虐待，就算游仞的脚踩在他头上，他都不会觉得这样屈辱！
凌陷捧着他的脸，声音是刻骨的温柔。
“悠悠，你觉得这是折辱？”
“不然呢？你这样一副模样，难不成是要说我们两情相悦？你恶心谁呢？”
“悠悠......”
“别喊的那么亲昵，凌陷，我怕我地底下的兄弟爬起来扇我的脸！”
沈峳的话说的咬牙切齿，力气恢复了一些，他手里的枪又紧紧抵在了凌陷心口。
凌陷静静看他良久。
“那你开枪！”凌陷声音平静地说。
沈峳下意识朝他脖颈看了一眼，那里被他划开了很深的伤口，但短短时间已经快愈合了。
他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不敢吗？”
凌陷握住他抵在自己心口的手枪，轻轻笑了一声。
“你怎么会不敢呢？你是龙鬼的老大，九军团真正的掌权人，从来杀伐果断，狠厉决绝！”
沈峳没有说话。
“为了游仞死，楼可以轰塌，人可以杀，即使知道霍箫也在地底下，导弹下去无人生还，你依旧半点不会犹豫！”
“可刚刚你的匕首停下了，悠悠，我赌自己对你来说是特殊的。当然，如果赌输了，我也没有怨。”
凌陷静静地看着他：“悠悠，开枪！”
一轮弯弯的月亮升到了他们的头顶上，从落光了叶子的树枝间隙浇下一片浅浅月辉，淋在两人身上。
凌陷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龙。
上身没有半点遮挡，那曾经让沈峳魂牵梦萦的完美肌肉纹理，就这样大方地呈现在沈峳面前。
下半身白色的鳞片在月光底下，发出莹白的光泽，像一颗颗扁扁的硕大的珍珠！
沈峳的手难以察觉地发起了抖。
他应该开枪，这样级别的变异人，几乎有毁天灭地的能力，如果不把他除掉，那将是所有人类的灾难！
杀掉他！
必须杀掉他！
沈峳跟自己说。
但是按着扳机的手指，却怎么都下不去手！
沈峳嘴唇动了动，他挣扎着问：“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凌陷轻轻摇了摇头。
“悠悠，如果你坚持认为，所有变异人全都恶贯满盈，那我现在解释什么，都是多余。”
沈峳冷笑，“所以，你是在说，拥有那么强大力量的你，是一个善良的变异人吗？”
凌陷再次摇头。
“悠悠，我也许并不善良。但是我始终知道，我是一个人，我不是其他什么东西，我是人。”
沈峳听到这话，朝他尾巴狠狠蹬了一眼。
“两头都想占着，你想的倒是美！”
“人类族群里也分好人坏人，为什么到了变异人这里，你就一概而论了？”
“那你是不是该去问问游仞？问问他变异人为什么被一概而论？问问为什么他搞出来的东西，最后都变成了他的帮凶？”沈峳一字一字的吼道。
“没有！”凌陷看着他，那目光隐隐约约似乎透着心疼，“他搞出来的，不是所有人都变成了帮凶，他有着世间最完美的作品。”
沈峳被他这种眼光看得神色不愉。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是说你是他最完美的作品吗？”
沈峳目光轻佻地把他浑身上下看了一遍。
“要这么说，也不算错，论形象和力量，的确完美，我之前不也是爱不释手吗？”
凌陷动了动嘴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突然觉得，有些话对沈峳来说，实在太过残忍，他宁愿沈峳一辈子都不知道！
“怎么不说话了？”
“悠悠，我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舍不得杀我！”
“你说谁舍不得？！”
凌陷攥着枪口，慢慢顺着自己的心口，到锁骨，到脖颈一路向上，滑到嘴边。
他跪在地上，朝沈峳倾身，嘴巴微张轻轻的堵在枪口上。
沈峳甚至看见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枪口。
“这把手枪是为龙鬼队长定制的吧？”
“你......”
“悠悠，你没有机会朝我开枪了。”凌陷轻轻的笑。
他的嘴唇拂过枪身，吻上沈峳修长手指。
沈峳气急败坏地一把将他推开，把手枪揣回了身上，侧过了身去！
下不了手杀他，却也不想理他！
“悠悠，”凌陷黏黏乎乎地贴过去，“我没衣服穿，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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