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西市,这里一直都是各处来的胡人在洛阳摆摊设店的地方,自然也不乏有烟花之处。
拥有着洛阳城里最有名的西域胡姬的花萼楼,在今夜却是安安静静的。
不过,这份宁静接着就被打破。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花萼楼里养的伙计小跑了过来。
花萼楼的老鸨芬娘边系着领口的盘扣,边骂着:“这哪个挨千刀的,胆这么肥,燕帝都下令宵禁了,这人为了档下二两肉连命都不想要了?”
伙计拉开了大门,喝得已经醉醺醺的谢神龙顺着门板跌倒进来。
伙计连忙扶住,正准备开骂,却认出是谢神龙,就朝着芬娘挥手示意着。
芬娘走上前来:“哟,原来是谢公子啊!您又是来看如月姑娘的,哎哟,谢公子啊,您今天又喝高了!”
芬娘挥了挥手绢,嫌弃着谢神龙的一身酒气。
谢神龙想挺起身子,却再次东倒西歪:“如月呢?告诉她,我来复仇了!”
芬娘用挡住鼻子的手绢挥了挥,驱散着浑浊的空气:“我说谢公子,这燕帝都知道在除夕夜宵禁让大伙歇歇,我说你怎么就不懂得心疼心疼如月姑娘,大年夜的也不让人家姑娘休息休息啊?”
谢神龙满脸红红地抬起头,举着手:“芬娘,告诉您老人家...”
话没说完,却被芬娘一把轻推开:“什么老人家,大过年的,可不喜听这个。”
谢神龙陪着笑:“是是是,芬姐姐,芬妹妹。”
芬娘笑骂到:“去你的。”
谢神龙梗着脖子,脸上红彤彤的,他伸出手,使劲地挥了挥:“从今日起,我,谢神龙,就是洛阳府伊了!正四品!”
芬娘惊奇道:“原来还真的是您?昨天听到消息,说咱大燕国出了个神探,我还以为是和您重名呢。”
谢神龙挣脱开扶着自己的伙计,手在半空挥舞,大声撕囔着:“这是我、凭自己的本事挣来的!不是、靠我祖上陈郡谢氏的名头。”
芬娘这会已经换上了殷勤的表情。
“扑通”一声,谢神龙站立不稳,已经跌倒在地。
芬娘连忙唤着伙计帮忙扶起来,一边说着:“上次一夜春宵,听说如月让谢公子您半个月都扶墙走路,今夜,借着这新官大喜,您啊,是该好好地复仇。”
芬娘拍了一下正在捂嘴偷笑的伙计,自己也弯下腰要搀扶,谢神龙已经抱着她的大腿,哭了起来,嘴里呜呜咽咽地说着:“去他的大义,这是我、凭自己的本事、挣来的。”
。。。。。。。。。
“燕帝、燕帝?”
耳旁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地方飘来。
满身酒气的燕帝努力地睁着眼睛:“谁啊!朕不是让人、不要吵着朕,朕要一个人、在这金殿上、静一静!”
一张脸陪着笑凑了上来:“是奴啊,奴是猪儿啊!”
燕帝睡眼朦胧:“哦,是你啊,什、什么事!”
说着,燕帝又睡了过去。
“燕帝、燕帝?”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那张笑脸:“屏妃娘娘让奴弄了碗醒酒汤,给燕帝送来。”
燕帝不等他说完,已经抢过去“咕噜咕噜”几口喝了下去。
喝完,他把手上的金碗往下一丢。
李公公顺着金碗看过去,金碗砸在空荡荡的大殿地上,胡溜溜地转了几个圈,发出“咯咯”的声音,才停了下来。
那声音,听在李公公耳朵里,就像是在嘲笑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到燕帝又趴在了案上,桌上的酒壶餐具被他碰得东倒西歪,酒水撒了到处都是,甚至还沿着案沿往下滴淌。
燕帝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李公公没有上前搀扶,也没有打算离开,就那样静静地站着。
大约过了半烛香,突然,趴着熟睡的燕帝猛地抬起头,用手按着肚子,大叫了一声,就伸手把桌子上的东西统统扫到地上去,盆碗酒壶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噼里啪啦”声。
李公公这下却没有了往日的谨小慎微,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完全没有上前帮忙的打算。
燕帝摸着肚子,显然疼痛难耐,他抬头看到李公公站着,就囔到:“猪儿,快去传御医!”
李公公站在那,没有理他。
燕帝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李公公:“猪儿,方才你给朕吃了什么?
李公公脸上露着笑,慢慢地伸出右手小拇指,伸到耳朵里掏了掏,又弹了弹:“燕帝,您说什么?奴听不清楚啊。”
燕帝看了看李公公,半晌,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就要扶着案几站起来,可他身体肥胖,摇摇晃晃的,一时竟站不起来。
李公公大步走上前,一脚踹了过去,把燕帝踢倒在地。
燕帝跌倒在地,叫骂着:“家贼!家贼!”
听了燕帝的话,李猪儿大笑,笑中带着一种歇斯底里:
“家贼?家贼!哈哈哈哈,燕容,二十年了!是你,是你阉割了我!是你杀了我全村二百七十三口!是你逼我在这里为奴,服侍了你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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