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的二层楼其实不算太小。
但租房子那天，到底只考虑住自己一个人，现在猛的挤进来四人，屋里顿时略显逼仄。
更别提二楼用来熬制药剂的屋子，前些天张牧和波特两人已经转不开身了。
琢磨阵，波特让艾薇儿和莫拉去一楼里屋休息，先给张牧讲课，完事再教导艾薇儿魔法和药剂学。
这样把两人错开，否则二楼小屋挤不下他们三个人。
艾薇儿并没因为自己排在后面感到不开心，反而心底有些喜悦。
在王都二十多年的生活，无时无刻有男人想接近她，导致她现在看见男人就本能的反感。
要是让她和陌生男人挤在狭小屋里一起上课，实在太折磨了。
待艾薇儿和埋着脑袋的莫拉进去位于楼梯后面的里屋，波特招手示意张牧上楼。
张牧没跟去，说泡面忘记带了回家取，出门后找个无人小巷从物品栏里取出一箱康帅傅。
防止波特怀疑，他在原地墨迹十分钟才返回。
两人继续熬制药剂，波特边给他讲解需要注意的细节。
穿过窗户落在地板的阳光，缓缓往操作台曼延，终于爬上波特脚尖时，已然中午。
“波特先生，来尝尝新口味。”
张牧搬起放在角落的纸壳箱，拿出两桶拆开，剩下的放脚边。
中午吃泡面，是波特一天之中最开心的时候，他乐呵呵取来烧开的水倒进面桶，然后和张牧靠着操作台安心等着。
“波特先生，其实早晨那事没必要，她对我无礼，我也对她蛮横就行了。”
波特把法杖搁台面：“虽然我暂时没答应收你做我的正式学生，但你已经跟着我学了十多天的药剂学。”
“在索尔大陆，这种情况一般默认你是我的记名学生。”
“记名学生也是学生，作为老师，理当保护自己的学生，冒犯你等同于挑衅我。”
“你来自偏僻村庄不知道可以理解，莫拉忽视不应该，她这样冒失，终有天会给艾薇儿带来麻烦。”
搓着下巴想了会，张牧点点脑袋：“有道理。”
他没有固执的以自我认知反驳波特，要明白异界和蓝星是完全不同的世界，看法和行为方式有差异再正常不过。
在两人一问一答闲聊间，面桶里逐渐弥漫出扑鼻香味。
端起准备开动，莫拉忽然迷迷糊糊走了进来。
“好，好香，是什么？”
她的睡意瞬间消失，两眼放光盯着张牧手里的泡面：“张牧先生，可以给我一份吗？”
张牧脸上愕然：“你是乞丐？”
“怎么可能！”
“那为什么伸手就要东西？”
莫拉脸迅速涨红，不清楚气的还是什么，转身哐哐下楼去了。
“她怎么了？”艾薇儿走进来，奇怪问。
“大概是羞愧吧。”张牧嗦口面，应付一句。
“好浓郁的香味。”艾薇儿靠过来，往两人面桶里看了眼，“学弟家乡的特产吗？”
“算是吧。”
“还有吗，价格呢？”艾薇儿在宽大衣袖里掏出钱袋拉开口子。
张牧瞅她会，下巴往脚边点：“自己拿，看在同门的份上，三枚金币。”
脸埋在面桶里的波特抬起头，大声抗议：“不公平，我当初可是花了四枚金币！”
这老头，张牧无语，等艾薇儿拿好，脚把箱子推到波特那边：“都归你了。”
老头登时露出大白牙。
抠搜的张牧突然大方，倒不是真因为波特这句话。
早上波特护着他，他嘴没说啥感谢的话，但心里记着，毕竟真论关系，艾薇儿和莫拉差不多是波特看着长大的。
一桶面不多，三人几分钟扫荡完。
艾薇儿表情还是往常那副冰寒，心里却意犹未尽的紧，想着晚上向老师买几桶解馋。
思索着，边托起面桶打量：“好精致的画，没见过的风格。”
她看向张牧想要询问，却因波特去角落扒拉草药，终于注意到灶台。
把面桶放在桌上，她走近几步，凝视着舔舐铁锅底的火红，是那样的稳定。
“老师，这是什么？”艾薇儿发誓，她二十一年的人生里，情绪从没有哪一刻能比此时更为起伏。
“工具。”波特抱着草药到灶台前，对她的震惊很是得意，“张牧家乡的物件。”
“艾薇儿，不是神恩赐的魔法道具，也不是对魔法道具的拙劣仿造，是人类为方便自己生活而创造的工具。”
“工具……”她失神喃喃，许久视线才恢复焦距，向张牧看，“学弟的家乡……”
话没说完，张牧直接打断：“对，没错，我们那边不信神，吃喝用全靠自己双手，要是神敢抢我们东西，我们连神都干给你看。”
知道她想问什么，张牧不废话，一股脑都丢出来。
艾薇儿默然，想着什么，过了阵，眼里全是沉思的离开。
两人继续教学，忙碌到傍晚，张牧拍拍屁股走人。
回到蓝星家里，他伸了个懒腰，准备洗澡：“等会出趟门，把银行卡送官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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