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它,被一个孩子打伤了,生命危急,火速处理,一切费用我来承担。”
兰枫没说任何多余的废话,直截了当告诉了她。
“呃……好。”
前台小姐显然也很少遇到这种情况,一个半大孩子捧着一只浑身是血的乌鸦,语气却十分冷静地直视着自己说话,她当时都有点愣住了。
“张姐!徐哥!这边有只乌鸦浑身血淋淋的被一个孩子抱过来了!麻烦准备下东西看看能不能救回来!”
反应过来之后,她立刻开始喊里边的同事准备抢救,随后再对兰枫说道:
“可以请您的家长过来么?或者有监护权的监护人……”
兰枫的双亲早在缆车事故中离世了,监护人目前是齐心远齐院长,但兰枫这会儿可不想麻烦他过来一趟。
“……不是很方便,怎么,难道你怕我结不起账?”
兰枫语气依旧十足的平稳,可这一次却带着微微的压迫感。
“没……没有。”
前台的接待小姐没想到自己被兰枫一个眼神给吓得差点被高跟鞋崴到脚。
“抱歉……我有些心急了。”
兰枫稍稍深呼吸了一下,今天的事有些严重影响到了自己的心情,平缓了一下情绪,再对接待小姐说道:
“请尽全力救救它,我这边先给你们转一万块,能救活,再加一万给你们分。”
诱人的金额加上兰枫的震慑力,接待小姐也不敢再询问太多。
最后只当兰枫是个气场不凡的大家少爷,立刻招呼到来的同伴将濒死的乌鸦推入了急救室。
……
根据那边的医生说,伤情比较复杂,抢救起码需要一个小时,而兰枫在这段时间,又一次折返回了自己居住地所在的楼下。
而这一次他回来时,发现祁云启这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此时已经心急火燎地围在肩膀中了一箭的女儿旁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爹!!痛死我了!!快叫救护车!!”
沙坑里的祁悦依然疼得小脸煞白,一个劲地催促祁云启感觉打电话。
但一旁的祁云启这会儿手机都有些握不稳,一连拨了三个电话全是错的,又一次手机都差点从手里滑下来。
“……我会处理这伤势,让我来吧。”
兰枫站在十米左右的地方,停顿了数秒,最终还是走上前,轻声说道。
“啊,孩子,你会弄这伤?”
此时的祁云启已经是急得和那日一样抓到个人就相信了——只不过那个时候自己是李院士,而现在则是自己的本尊。
“爹!就是他当时第一个路过这里看都没看我一眼,自顾自走掉了!”
没想到祁悦一见兰枫,就恶狠狠地告状起来。
“嘘!你这娃子!怎么说话呢你!”
现在有求于人,根本不是分辨这种事情的时候,祁云启当即就焦急地遏止了祁悦的话。
“我来吧。”
兰枫蹲下来,在祁云启的目光下娴熟地进行局部麻醉,又把箭头拔掉,抽出箭杆。
“你伤怎么来的?”
手上一边动作,兰枫一边开口问道。
“你这蠢——(改口)……被一支箭射的。”
祁悦差点没克制住,但最终还是在他父亲祁云启的目光下改了口。
“当时你在做什么事情?”
兰枫继续询问,语气咄咄逼人。
“我在……打一只被我埋在土里的乌鸦!我很开心!我打得很准!”
祁悦的话语只在开头迟疑了一瞬,随后孩子的语气竟然带着期待被表扬的骄傲。
“你听到她刚刚说什么了。”
兰枫这时已经用止血胶布进行了止血,站起身来,看着祁云启,说道。
“实不相瞒,孩子,悦悦在郊区的农房那会儿,也经常做些踢鸡撵鹅的事,当时俺也没多大在意,只当是孩子的玩心。”
“可毕竟那些说到底只是畜生,咱们做人一年到头也杀得不知道多少哩。”
“这不知道哪个犯天煞的玩意,要是因为这事就射伤我女儿,被我抓到,还在山里边那会儿,肯定得狠狠打他一顿,再让他跪着给悦悦道歉。”
祁云启说到最后甚至愤恨地捏了一下拳头,眼神中闪烁着凶意地对兰枫说道。
嘭!!
可祁云启万万没想到兰枫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你给我记好了,蠢东西。”
祁云启还在发懵中,兰枫一把伸手攥住了他的领子,将他的身子整个拉得弯下来,眼睛里宛若寒芒发硎般锐利:
“人们杀戮猪牛,是因为要生存;杀戮蚊蝇,是因为会传播疾病;杀戮老鼠,是因为携带病毒的同时会咬坏电线,偷吃粮食破坏我们的生活。”
“但你要明白,捕杀和施虐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假如一个人会因为虐猪虐鸡虐小动物甚至虐待人类能产生满足感和快感。”
“那他的心灵一定是扭曲的,在无数国家的犯罪心理学记录上,均有此类人群后续发展的恐怖后果。”
“我当时看到了她的眼神,如此真挚,和她当时说的话,打瞎那些小孩子的眼睛和虐待那只乌鸦产生的快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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