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朱樉的巴掌
朱樉这边还没来得及问话，另一边成宏博居然凑上来套话。
“这不是宝钞提举司的张大人吗？这位大人是……”
朱樉闻言一皱眉，冷冷瞥了成宏博一眼，“张泉，怎么做事的？哪来的阿猫阿狗，都凑到跟前了，也不给本官挡一下！”
张泉瞠目结舌，成宏博勃然色变，郝昭等听得清楚的棉商，则是忍俊不禁。
看四周众人的表情，成宏博的笑脸再也端不住，心头涌出一股怒气。
他见五城兵马司放行了张泉一行，知道朱樉肯定是个官，但顶多也就是比张泉大一点的官罢了。
宝钞提举司除了提举之外，在成宏博眼里都是芝麻绿豆的小官，平日里他见得多了，压根不放在眼里。
结果没想到，他到跟前没套到话，却先被朱樉一脚踩翻，整个人顿时就不好了。
可再不好也只能憋着，当着五城兵马司的面，他可不敢对任何大明官员造次。
朱樉见成宏博没发作，心中暗叫一声可惜，只能把目光对准一旁的五城兵马司衙役。
“这都什么情况啊？怎么把这么多棉商丢这儿放着？谁下的命令？”
此时在场的五城兵马司最高官员，不过是一名百户，是个官场老油条，看情形不对，赶紧上前赔笑道：“大人，小的只是遵上命办事，其它的一概不知，您看要不……”
百户没把话说透，但意思很明显，让朱樉去五城兵马司询问缘由。
朱樉也不生气，点了点头，跟一个百户较劲，哪怕赢了也只会丢他的颜面，不过他既然来了，今天这事儿，肯定得有个说法。
于是他转过头，看向郝昭等人，然后冲张泉吩咐一句，便径直朝着来时马车走去。
郝昭见朱樉离开，面露失望的神色，他们本来都已经把希望寄托在张泉和朱樉身上，可没想到来人虎头蛇尾，就这么说几句话，便偃旗息鼓了。
而一旁成宏博见了，顿时冷笑连连，心中认定朱樉不过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可就在这时候，没走的张泉冲着在场棉商大声叫道：“诸位掌柜的，我家大人知道诸位辛苦，为了给我宝钞提举司送棉花，不辞劳苦，所以在此向大家表个态。”
“大家的棉花，都各自保管好，之前我宝钞提举司说的，两百文一斤棉花，大家有多少，我宝钞提举司收多少，现场结清，童叟无欺！”
“但是，诸位的棉花，届时得劳烦诸位送进我宝钞提举司的仓库内，不知道诸位掌柜的有没有意见？”
听到张泉的话，在场棉商一个个眼睛都亮了，哪有不肯的，不肯的绝对都是傻子！
“大人放心，只要能让我等进城，棉花一两不少给您抬进仓库，我亲自抬！”
“没错，只要大人能让我们进城，我们这边没问题！”
“多谢大人，大人仁德……”
……
张泉的话，给了在场棉商一剂强心针，但是对成宏博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他万万没想到，张泉会来这一手，眼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他顿时不干了。
不过他很快又镇定下来，冷笑一声道：“哎呀，真的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平日里老听别人说什么癞蛤蟆打哈欠，今天可算是见识了！”
张泉一听这话，顿时冲成宏博怒目而视，可这茬没法接，接了不是自己对号入座吗？
可是置之不理，心里一口气难以下咽，不过他知道成宏博，对付这种人，张泉也没啥好办法，除非……
就在这时候，刚刚走向马车的朱樉，突然停下来脚步，又折返回来，挑眉看向成宏博的同时，却冲郝昭问道：“那个谁，我刚听你们跟他吵吵，说什么买棉花，可有此事？”
“正是！”郝昭赶紧上前，“大人，这位是成记商行的少东家成宏博，他刚刚想要对我等趁火打劫，只给出三十文一斤的价格，想吃掉我们所有的棉花。”
“郝昭，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叫趁火打劫？本少爷明明是雪中送炭，你别不识抬举！”成宏博不敢对付朱樉，却敢对郝昭横眉冷对。
“别以为真的攀上高枝，是不是高枝还不一定呢！”
朱樉听到郝昭说的，成宏博给的价格，一阵咂舌，突然觉得自己跟成宏博这帮人比起来，简直就是大善人。
原来所谓的官商勾结，就是这么勾结的，居然这么狠，这要换做不是他，只怕这亏是吃定了！
“三十文一斤，你们成记商行还真敢叫价！”朱樉笑眯眯看向成宏博。
“这位成公子想必是准备跟我宝钞提举司做生意了，那你们收购回去的棉花，打算多少卖给我们宝钞提举司呢？”
“大人刚刚不是已经说了吗，两百文一斤，童叟无欺，莫非大人想反悔？”
意外的，成宏博说话居然滴水不漏，但越是这样，朱樉脸上的笑，反而越是浓烈。
可更让朱樉没想到的是，成宏博的话，居然还没说完。
“不过大人，我们都是做小本买卖，做生意嘛，讲究的是一个天时地利人和。”
“这今天的棉花，说不定到明天就是另外的价了，保不定过几日，应天府市面上，一两棉花都没有呢！”
“有道理。”朱樉笑着点头，“看来你们成家，是吃定这笔生意，也吃定本官，一定会跟你们做交易，是这个意思吧？”
“大人此话差矣。”成宏博一脸恬不知耻的笑，“做生意嘛，讲究的是一个你情我愿，我们绝对不会强买强卖。”
“大人不愿意买我们成记商行的棉花，也可以去买别人的，或者等新棉上市都可以。”
成宏博的话，让在场棉商的脸色顿时大变，大家纷纷看向朱樉，四周一片静寂无声。
朱樉这时候慢慢踱着步子，走到成宏博跟前，伸出自己一只手，“那照这意思，你们成记商行是打算出这个价，卖给我们棉花吧？”
看到朱樉伸出的手，成宏博眼中异芒闪过，讶然脱口而出道：“大人真神人也，您是怎么知道的？”
“想知道？你靠近点，我来告诉你！”朱樉笑眯眯冲成宏博招手。
成宏博此时是真的好奇，丝毫不疑有他，就凑到朱樉跟前。
下一刻，朱樉抡圆了手，一巴掌狠狠抽在成宏博脸上，那清脆的耳光声，霎时响彻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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