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朱樉查案
太子朱标一脸疑惑，茫然四顾，这种小事情他怎么可能清楚，而四周此刻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朱樉眼看着老朱脸色涨红，赶紧怒喝出声：“铜盆是怎么回事，谁干的自己站出来说话，否则休怪孤辣手无情！”
众人心头重重一跳，马上有宫人指证，结果发现还是刚刚说话的宫女。
宫女被重新摁倒在地上回答：“是，是奴婢，奴婢今早端水进来准备给殿下洗漱，结果，结果发现殿下已经……奴婢，奴婢一时心悸，慌乱就打翻了水盆……”
“你撒谎！”朱樉厉声喝道：“你给孤看看这是什么！”
朱樉揪住宫女的衣领，硬生生将她拖到打翻水盆跟前，“你说你打翻水盆，那这又是什么？为什么还有一个盆的痕迹？盆呢？”
众人愕然，纷纷朝着朱樉指的方向看过去，就只见那打翻铜盆的水渍旁边，有一滩水印，从轮廓可以看得出，哪里应该之前放过盆或者桶一类的物品，但是四周却不见桶和盆。
“殿下冤枉，奴婢来的时候，这里就没有东西。”宫女赶紧辩解，“奴婢记得很清楚，不过那地方平日里是放置冰盆的地方。”
“冰盆？”朱樉一阵惊愕，那又是什么东西？
“是！”宫女赶紧解释，“太孙殿下不耐热，因此每日里都会有女官命奴婢等人在宫中各处放置冰盆，专门为殿下解暑用。”
应天府说起来也是火炉之地，此时应天府虽未入夏，但也是有些炎热，小孩子不耐热，朱雄英身为天潢贵胄，宫里面放置冰盆，确实也算合理。
可是太多合理的事情凑到一起，那就是最大的不合理，否则朱雄英怎么会死！
朱樉丢开宫女，蹲到地上拾起铜盆，然后站起身朝四周看去，很快看到距离朱雄英床榻不远处的木垫，哪里也放置过铜盆的痕迹。
要是宫女所说无误，那么木垫之前也曾放过冰盆，于是朱樉走到木垫前，用脚踢了一下木垫，露出木垫下湿漉漉的地面，心中顿时了然。
观察这么多，朱雄英究竟是怎么死的，朱樉心中隐隐已经有所猜测。
只不过这种在自己后世电影里出现的手段，没想到出现在大明朝，不管最后结果是否如此，朱雄英被谋杀是板上钉钉了。
“老二，你看出什么来了？”老朱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但能感觉得出，朱樉应该是瞧出什么来，立刻急声问道。
“请父皇稍安勿躁。”朱樉拱手告罪，然后再度看向宫女，“孤且问你，这个木垫是用来放冰盆吧，你今早进来的时候，可有看到上面的冰盆？”
“冰盆？”宫女先是一脸茫然，继而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声疾呼道：“奴婢，奴婢没见到……”
“没看到？你进来的时候就没有冰盆？”朱樉瞳孔紧缩，一把拽住宫女的头发喝问道。
“奴婢，奴婢确定！”宫女不顾头发被抓，连连点头，“奴婢进来的时候，殿内已经不见冰盆，奴婢可以肯定，殿下，奴婢真的是冤枉的！”
“冤枉不冤枉，你说了不算。”朱樉冷笑，“那你应该知道，冰盆在哪里吧？”
“奴婢，奴婢不知。”宫女被朱樉的话弄得心神大乱，不知道朱樉到底是什么用意。
但周围人包括朱元璋都听出来了，朱雄英之死跟冰盆有着莫大关系。
冰盆应该是在大殿内给朱雄英消暑用的，照理来说，宫女是一早进殿准备服侍朱雄英起床，那时候按照常理来说，冰盆应该还在殿内。
可宫女说那时冰盆已经不在殿内，那么就是说，在宫女进殿之前，已经有人来过，并取走冰盆。
那个人取走冰盆的目的是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甚至可以大胆联想，先宫女一步进殿之人，就是杀害朱雄英的罪魁祸首！
“不知道？”朱樉语调变了，森然冷笑道：“那可就别怪孤无情了！”
“不，奴婢知道！”生死关头，宫女求生欲望爆棚，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朝后看去，继而指着一个人，大声尖叫起来。
“是她，齐司设，是她，太孙殿下宫中冰盆，最近几日都是她亲手布设，是她害了皇太孙，是她……”
一句话，所有人齐齐朝着宫女所指之人看去，就只见那一处跪着的是一名司设女官。
东宫各殿寝具归尚寝局管辖，司设掌管掌床帷茵席，洒扫张设之事，但通常都是指挥宫女做事，几乎从不亲自插手。
此时被宫女称之为齐司设的女官闻言，眼中厉芒闪现，却并无慌张之意，“启禀陛下，太子，秦王殿下，臣确实是取走冰盆之人。”
“但是臣只是例行公事，每日里臣都会在日出之前，将冰盆取走，避免清晨寒气对殿下起居时，引发寒气入体。”
朱元璋和朱标眯缝着眼睛盯着女官，一言不发，朱樉微微一笑，走到女官跟前，围着她满满踱起了步子，“那想必你应该记得，你每日什么时辰前来皇太孙宫中吧？”
女官微微低头，片刻后回答道：“回禀秦王殿下，奴婢记不得具体时辰，但大概是在卯时左右……”
“你撒谎！”这一次，毛骧突然开口打断齐司设，然后冲朱元璋跪倒禀告道。
“启奏陛下，她说谎，刚刚奴婢仔细检查过太孙殿下的身体，依臣的判断，太孙殿下应该是鸡鸣丑时薨故，齐司设说她是卯时前来取走冰盆，怎么可能没发现太孙殿下已经薨故？”
齐司设眼眶微微放大，赶紧说道：“陛下容禀，臣等那时担心惊扰殿下，并未上前查探，故而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
“真的吗？”朱樉嗤笑一声，看了眼毛骧，结果发现毛骧居然不说话了。
微微蹙眉后，朱樉回头盯着齐司设，女官被朱樉盯得浑身发毛，但依旧语气笃定，“臣并未察觉异常！”
“宫中规矩，不管何时入殿，最起码的查验是要做的吧？”朱樉嗤笑道：“尤其卯时正是清晨最安静的时候，齐司设难道没察觉到，皇太孙没了呼吸？”
“呃……”齐司设脸色顿时一变，再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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