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督那些商人又有什么用？”
“监督那些商人，我们就知道他们一年能够挣多少钱，知道他们一年能够挣多少钱，我们就能够知道，该向他们收多少商税。”
“商税？”
“岳父大人可不要小看了商税，如果能够按照我的计划进行下去，不断地发展商业，要不了多少年。
大秦在商税上面的收入，说不定就直接超过农税了。”
林一道：“你想想，到那个时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大秦朝廷还会为钱发愁吗？最重要的是，商税的规范，可以减少很多的社会问题啊。
如果大秦一直只收农税的话。
那么，很显然，在朝廷缺钱的时候，就只能够不断地收刮百姓。
而百姓恰恰又是底层，还是人数最多的群体。
把这个群体给收刮狠了，很容易出乱子的。
商税就不同了。
商人重利，他们基本上都是非常有钱的，而且身后一般都是有权贵的支持。
只需要从他们那里收来九牛一毛的小钱，就能够给朝廷增加不少的收入。
朝廷的收入增加了，就不用对百姓压榨得太狠了。
百姓减轻了负担，不就对朝廷更加拥护了吗？”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有些道理。”
嬴政点头道：“可问题是，你也说了，我大秦的绝大部分的商人，他们的身后都是有权贵在撑腰的。
你要扶苏去收他们的税，那就是让他跟大秦朝中的权贵们为难。
长此以往，大秦朝中的权贵就会对扶苏公子心生怨恨。
那以后谁还敢支持他上位呢？
难道就凭你林一一个吗？
朝廷始终是需要哪些权贵来支撑的。
一两个人是管理不好这么大一个国家的。”
“我懂。”
林一道：“商税的推行，肯定是会伤害到一部分人的利益，但是也会让一部分商人得利。那些身后有权贵支持的商人，可能会受损失。
但那些没有权贵支持的商人，可就收益良多了。
他们以前为了自己的生存，需要向权贵们支付一定的收益，作为保护费。
但只要规范了商税，以后扶苏公子就是他们的靠山。
他们以后就不需要给钱讨好其他人了。
那他们以后，可不就是扶苏公子的人了吗？
这叫打造利益共同体。
只要新型的利益共同人够大，人数够多，那么就不怕其他人的非议。
只要扶苏公子有足够的实力，即便是其他人心中不服，还不是得忍着。
大秦这些年够豪横的吧？
打了这家，打那家。
放眼天下。
有谁服气呢？
他们都不服气。
可不服气又能怎么办呢？
六国根本就拿大秦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够干瞪眼。”
“哈哈哈哈！”
嬴政听到林一这话，笑得很畅快。
可不是嘛？
六国之人，谁对大秦服气呢？
他们都不服气。
可他们不服气又有什么用？
他们打不过大秦，就只能够忍着。
“听你的意思是，你要用商税来增加大秦的岁入？”
嬴政听了这么久，算是听明白有点儿了。
“没错。”
林一道：“农税那边，大秦的百姓已经够苦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油水可榨取了。只能够另辟蹊径，而商税恰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甚至可以说是最好的选择。
只要能够把商税规范收取上来，至少能给朝廷减轻不少的财政负担。”
“那就你的估计，这一年能够帮朝廷减轻多少财政负担？”
嬴政的问题，换一句话说就是在问林一，一年能够替朝廷挣多少钱。
“商税这个事情比较复杂，具体多少，其实我也说不准啊，这得看上面那位的决心了。”
林一道：“刚刚岳父大人您也说了，要收商税就得从咸阳城的那群权贵的口袋里面掏钱，这是要得罪不少人的事情。
现在大秦还没有一统天下。
朝局也不太稳定。
这个时候，让大王跟下面的人争夺利益。
可能会让人离心离德。
也不知道咱们大王，有没有这个魄力。”
“这怎么能叫大王跟下面人争夺利益呢？”
嬴政纠正道：“大王就算是这么做了，那也是为了大秦，为了天下百姓，你不是说了吗？这商税收上来，就能够减轻农税的负担，让百姓的日子好过一些。”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亲疏有别啊。”
林一道：“大王是得顾着天下百姓，但是他也得顾着自己身边人啊。如果不给身边人足够的好处，哪里会有人给他卖命呢？
所以，这是一个选择题，也是一个取舍题。”
“假如，我是说假如大王那边，像是国债一样，全力地支持你们的商税变革呢？你能够保证给朝廷增加多少岁入？”
嬴政继续问道。
“这个保证不了啊。”
林一道：“说实在话，其实直到现在，商税的事情在我心里也仅仅是一个大概的想法而已，具体该如何改造大秦的商业环境，我这心里也乜有底。
因为我压根儿都不知道，现在大秦商业的具体情况。
但是有多少商人，他们一年能够产生多少的财富。
大秦的商业潜力到底有多大，这些我通通都不清楚。
你让我怎么回答呢？
我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走这一步是历史的必然，能够为大秦避免很多的弯路。
一边农税，一边商税。
学会两条腿走路，两税并行，还能够给大秦朝廷增加至少一倍的抗风险能力。
要知道，按照后世的说法。
一个国家的崩溃是从国家财政的崩溃开始的。
简单的说就是，只要朝廷有钱。
不管发生什么变故，都能够有机会扭转过来。
一旦朝廷没钱了，那可就迟早得完蛋。”
“……”
嬴政虽然觉得林一说得有些道理，但不知怎的，还是觉得林一这话有些刺耳。
什么叫朝廷没钱了，就迟早得完蛋？
现在大秦朝廷就没钱了，按照你这说法……
“好吧，你说得也不无道理，这商税变革的事情，就只能够看陛下那边的决定了。”
嬴政道：“那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按照你的计划，进行商税改革，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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