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却急忙低下头，有些谦卑的让到了一边。
陆砚臣揽着扶软的腰，信步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前一刻，一直低着头的人才慢慢抬起头来，极其小心的看了一眼电梯的方向。
扶软有些好奇的看向身侧的男人，想问什么。
陆砚臣主动开口解释，“她跟陆瑾时在三个月前办妥了离婚手续，自那之后就跟陆家彻底没了关系，孙家也没了，现在在云州，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难怪。
难怪她会下意识的低下头，本能的让到了一边。
人啊，有时候是需要被社会毒打，才能认清现实。
扶软并不同情孙雪薇，因为她曾那样伤害过陆砚臣。
她今时今日的下场，归根结底都是她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孙雪薇看着电梯下行，双腿迟迟没有挪动，就像是灌了铅似得。
直至又有人来乘坐电梯，对她说了一声，“大姐，麻烦让让。”
她才回过神，急忙让到了一边，还不停的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谁能想到如今这个卑微做人的人，曾经也是云州富太太圈里呼风唤雨的人物呢？
孙雪薇刚走了没两步，手机响了，她急忙压低声音接起，“怎么了？”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孙雪薇有些着急的道，“周院长，实在对不起，你能不能再宽限我两天，我已经在筹钱了，等我筹到钱，一定第一时间给您转过去。”
“真的对不起。”
“好的好的，谢谢周院长了。”
挂了电话，孙雪薇有些无力的在休息区的椅子上靠了靠，这才拧着一袋子东西往那些大牌专柜走去。
“不好意思我想问你一下，你们收不收95新的钱包，还有一些你们品牌的衣服鞋子等。”她是来变卖东西的。
离婚这三个月以来，她全靠变卖从前的东西过日子。
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过了几十年的奢靡日子，突然过没有经济来源的日子，哪有那么容易？
她现在是能变卖的都变卖了，可还是连入不敷出，日子过得很艰难。
“你的这些东西我看过了，保存得还行，但我们只愿意三折回收。”店员逐一检查过她带来的东西后开了个价格。
孙雪薇情绪有些激动的喊道，“三折？！这些东西我买回去几乎没穿过，你看这个包，我一次都没用过，吊牌发票盒子全都在呢，三折是不是太低了？”
店员面无表情的把东西装了回去说道，“那你去别家问问吧，我这只能给三折价。”
“能不能再多点？”孙雪薇很卑微的问道。
店员拿鼻孔看人，“不能。”
她咬咬牙，只能同意店员给出的回收价。
孙雪薇一拿到钱，急忙乘车赶往精神病院。
她先去见了周院长，一个劲的赔礼道歉，又缴了费，这才去看望陆州臣。
房门口，护工正坐在椅子上玩手机，懒洋洋的。
孙雪薇见状有些不满，刚要开口，就听得病房里传来了陆州臣的惊叫声，“我要代表奥特曼消灭你们这些大怪兽！哒哒哒哒哒！”
随后就是一阵摔东西的声音。
护工似被这动静吵到，不满的开门进去骂骂咧咧，“你是不是有病啊？又乱扔东西！赶紧捡起来，否则今晚没饭吃！”
“你这个老妖婆！看我用光波消灭你！”
“你才老妖婆！你全家都是老妖婆！”护工气愤的叉腰骂人，“赶紧的，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收好！”
“我不收！我是玉皇大帝，哪有让玉皇大帝亲自整理房间的？”
“你是玉皇大帝我还是如来佛祖呢！今天你不收也得收。”护工撸起袖子准备教训人了。
陆州臣到底是害怕，立马从床上跳下来收拾东西，一边收拾还一边嘀嘀咕咕，“老妖婆你等着！等我恢复了法力，一定将你扔进炼妖炉里炼你个七七四十九天！”
“你这辈子都别想恢复法力了！”
“哼！”
孙雪薇眼眶有些发酸，她背过身去，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后，才进了病房。
这会儿陆州臣已经把房间收拾得差不多了。
见有家人探望，护工的表情缓了缓，还算客气的跟孙雪薇打了个招呼，“孙女士，又来看望你儿子啊？”
“嗯，州臣最近怎么样？”孙雪薇问护工。
“都挺好的。”护工公式化的回道。
“那就好。”孙雪薇勉强挤出个笑容来，赶紧把自己带来的点心取出一盒递给护工说，“一点心意，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护工半推半就的收下了点心，“孙女士客气了，这是我分内的工作，我肯定会把陆先生照顾好的。”
孙雪薇还得陪着笑说谢谢。
等护工出去后，孙雪薇才关上门，回头看向陆州臣，眼眶酸酸的，“州臣。”
“你也是老妖婆！快快现出原形来！”陆州臣又跳上床，站得高高的，高举着手里的碗盖，对着孙雪薇，“看我不收了你！”
孙雪薇本就心酸，看到他这样，情绪一下就绷不住了，“州臣，我是妈妈啊，你一步认得妈妈了吗？”
“呔，老妖婆，别以为你伪装成我妈的模样我就看不出来你是妖怪变的！赶紧现出原形，我饶你不死！”陆州臣依旧在发着疯。
“州臣，妈求你了，赶紧好起来吧，我真的熬不住了。”孙雪薇哭成了泪人。
可不管她哭得有多伤心，也扭转不了眼下的局面。
“你是说，陆州臣疯了？”扶软吃着陆砚臣切好的草莓果盘，满脸的不敢置信。
见陆砚臣点了头，她又疑惑起来，“是真疯还是装疯啊？”
“不管真疯还是装疯，这出戏他都得演下去。”陆砚臣语气清冷，但言词里压迫性很强。
扶软有些愕然。
这要是真疯了还好说。
可如果是装疯，还得装一辈子，那得多痛苦？
不过，这也是他咎由自取。
他当初利用陆砚臣来威胁扶软，拿走了她手里的股份。
原以为自己成了最后的胜利者，却不想拿到手里的东西都还没捂热，就被陆砚臣逼得交还了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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