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红着眼睛，对着陈泽大吼：“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你不是想要答案吗，给你，给你，都给你！”
说完，她伸手一抓笔记本就丢了过来。
面对突如其来的暴力，陈泽尽量平静的面对。
他轻轻地，不带有刺激性动作，将本子尽可能温柔的拾起。
他没有将其打开，反而用很抱歉的语气，低下头道歉：“对不起。”
“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你不是我。”
“真的，很抱歉。”
女孩忽然安静了下来，但她的泪水止不住滴落，她面容开始有几分狰狞。
她扯开嘴角想哭，又怕暴露自己真实的面容。
看到这一幕，陈泽突然靠近了女孩，和她扭曲的上半身相拥。
极度的寒冷接触到了皮肤，流经皮肤的血液也变得冰冷。
在这种情况下，陈泽用僵硬的手去抚摸她的头发。
“哭吧，哭吧，我在这里，哥哥在这里。”
报道里面有邻居的供词，里面说，有好几次在深夜，徐静受委屈的时候，总能听到徐刚安慰的声音响起。
热力学第一定律：能量守恒与转化。
若陈泽感受到的是极致的冰寒，那么徐静感受到的应是极致的温暖。
她在无数个深夜里，期盼已久的温暖。
熟悉的话语，希冀中的温暖，这一刻，她尽情发泄，哭的好大声。
陈泽在冻僵之前安抚好了女孩的情绪。
他搓手，蹦跳，试图用这种方式保存温暖。
他身体没有空闲的同时，嘴也没有停下：“我想帮你，可以吗？”
女孩安稳了很多，她甚至有几分不好意思。
她乖巧的点了点头：“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如同利箭击穿心灵。
陈泽僵硬的扬起笑脸：“不用客气，我已习惯做个好人。”
女孩忽然眨巴眨巴眼：“好人会在半夜撬女孩子的门吗？”
“……”
见陈泽哑口无言，徐静开心的眯起双眼。
“开玩笑的啦。”
女孩将自己的大头贴和日记本通通放在桌面上，然后双手挪开椅子。
她示意陈泽坐下。
陈泽入座，女孩轻易地推动椅子，将陈泽推到一个适宜观看的位置。
然后女孩坐在了床头，恰好离陈泽一米之遥。
冰冷的气息刚好无法影响到他。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画。
一个趴在门后的小女孩看着醉倒在桌子上的男人，男人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则涂抹着黑色的人形。
女孩知晓他翻得是哪一页。
声音也同时响起：“小女孩趴在门缝中看着醉酒的哥哥，感觉他变了，变得魂不守舍，这一切都像是因为一个人引起的。”
“照片里的那个人，是我的嫂子。”
陈泽翻开第二幅画。
男人把一个女人护在身后，将几个坏人击退，一个小女孩在角落抱着自己的小熊瑟瑟发抖。
“小女孩害怕未知的一切困难，她一直处在哥哥的庇护下，但这次面对困难的时候，哥哥虽然将所有的困难击退，但护在身后的不再是她了。”
陈泽看向女孩。
女孩坐在床上，于中角落抱着自己，像画里一样。
像，那天夜晚里的自己一样。
陈泽很想合上画册去抱抱她，就像，拥抱自己？
“我很好。”女孩忽然笑了笑，她挪到床边，静静看着陈泽：“继续吧。”
陈泽缓缓点头，翻开了第三幅画。
脸上带着微醺的男人坐在床上左拥右抱，他得意的模样甚至扭曲了嘴脸，小女孩站在门口垂着脑袋，泪水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小滩汪泉。
陈泽先女孩一步开口。
“小女孩看见了哥哥出轨，她感觉所有的女人都比她更重要，曾经的哥哥只是看起来像哥哥，但里面的哥哥已经不再是他了。”
“她因此哭泣。”
下面附带有一张女人的画像，画了很多个，每个上面都打了一把叉。
“女孩觉得肯定是这张脸的原因，她觉得就是这张脸夺走了他最初的哥哥，她觉得要想哥哥变回来，可能只有毁了这张脸，但是，她做不到。”
“她只能在本子上一遍遍画出女人的脸，再一遍一遍把她叉掉，希望能用这样的方式让哥哥变回来。”
徐静呆呆的看着陈泽。
陈泽说完，并没和女孩对视，而是翻开了下一幅画。
红色颜料铺满了整个画面，强有力的冲击令陈泽有几分不适。
像是尸杀案还原现场。
陈泽忍着不适，他看着破碎的一切，看着铺满整个世界红色。
这是一个房间，房外的小女孩瞪大双眼无意识的哭泣，流出的是血泪。
而房内，破碎的衣柜，凌乱的桌椅，被砸碎的梳妆台里面倒映着血红。
一个人偶被剥成两半，它的头不翼而飞，就那样躺在床上，均匀洒落各种残屑。
正中央，一个脑袋上插满酒瓶的畸形的人影，身披血红雨衣，手中提着利刃，正将一具人偶大卸八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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