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观。
丁经业站在道观门口,双手拢袖,抬头望天。
嗯,是个好天气,万里无云,湛蓝如瀑,挺好。
今日不用课业讲经,不用在三清殿给客人陪笑脸,是好不容易有的清闲日子,舒坦诺!
一屁股坐在门口不远处的青石上,魁梧背影在阳光衬托下格外宽广。
这位来自小镇以外,说是有名有姓的道统一脉,可实际上谁都清楚,就是个散修出身,只能算是个山野道士。
道家修无为,修自然,修清净。
这点丁经业觉着自己就做得挺好。
不用刻意去和其他山上仙家争仙缘,争气运,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简单而言,我修我的道,剩下的老天爷您看着办。
随着影子的缓缓倾斜向东,丁经业忽然想起一事,好不容易平息涟漪没多久的心湖间重起波澜,咂舌之后挠挠头,转而揉着下巴,显然有些想不明白。
“姚清这小兔崽子是哪看来的练气门道?我也没教过他啥啊!难不成是他前面几个师兄喝醉酒私底下的言语出声,恰好被姚清听了去?这才不到十岁的年纪就开门熔炼天地灵气,可说不上好事啊!”
前天一大清早,道观内一切正常,开门迎客,打扫庭院,为祖师爷添香火,为香客解签祈福。
不过当迷迷糊糊的小道童走到三清殿的时候,丁经业就傻眼了。
刚刚睡醒的姚清当时好像都没觉着自己有何异样,如往常一般参加早业,与师父师兄闲聊。
早课结束后,丁经业单独找到姚清,问过此事。
一问之下,姚清也是一脸疑惑。
修行?开门?没啥感觉啊!怎么就突然一下子成了炼气士了呢?
对此,丁经业是既高兴又忧愁。
高兴的是姚清只用了最多一个晚上就完成登堂入室,从开放窍穴聚拢天地灵气,到将其炼化储存为己用,甚至都不存在桎梏瓶颈可言。
这就说明姚清的资质要远比他预估的还要好。
担忧的是,姚清现在还太小,筋骨尚且稚嫩,早早步入炼气成为修士,会导致神魂与肉身的不契合,牵一发而动全身,越往后后遗症也就越明显。
山上修士在十二岁前,都只会接触和理解关于修行路的一切知识,师门长辈严令禁止其过早开始修行。
柴火观也有类似的规矩,丁经业以前也是对姚清千叮咛万嘱咐,姚清的也很听师傅的话,按部就班并不着急。
可谁知道这小道童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开门完毕,一个晚上登堂入室,成为一境修士了。
这情况让丁经业这个做师父的很是无奈。
忧心过后,就得想法子为其弥补缺漏,“谢仙师怎么说都是高高在上的地仙人物,对这样的过早开门应该有较好补全法子,求人......”
倒不是抹不开面子,能在江湖厮混的人,脸皮一向不差。
就是不知道该以何等条件出口,才能换来谢琯的大发善心。
“银钱肯定不行,姚清的后遗症怎么都算得上是山上事了,俗世钱财没用。灵石嘛,我倒是有些库存,也不知道够不够,灵器丹药?截天宗出身的地仙应该看不上我这点品级不入流的家底儿,咋办呢?”
就在他思索该如何请谢琯出手的时候。
道观门外,有一袭墨衫悄然而至,屹立于魁梧道人身前。
丁经业感觉到阳光被人遮挡,以为是不知道今日道观休沐的香客,皱着眉抬起头准备赶人。
结果当他看见身前似笑非笑的柳相后,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好在柳相伸手按住魁梧道人的肩头,“见面行大礼就不必了,你继续烦心,不用管我。”
丁经业讪讪一笑,连连点头,愣是一个字都没敢多说。
柳相抬步,与之错身推开道观大门。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道观中央的一株百年老桂,如今这个时节,桂花坠枝头,满园幽香。
柳相想了想,还是决定在闲庭等候。
棋子棋盘已成,静等对弈之人先行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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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道观之内,桃花园边上的供桌后方。
姚清双手托着腮帮,手肘杵在桌案上,与身旁同样百无聊赖的谢琯说道:“谢姐姐,你也会无聊吗?”
谢琯嘟起一侧脸颊,漫不经心点头,“这地方好看姑娘要钱,不好看的我也懒得看,美男子也没一个,稍稍能入眼的几个要么有婚配,要么酒囊饭袋,真没意思。”
早知道是这样,谢琯就算撒泼打滚也得在截天宗祖师堂求着宗主大人换镇守人选。
想想看在自己家的山头上,仙子茫茫多,英俊潇洒的俊美男子比比皆是,哪像这犄角旮旯的小地方,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搁。
姚清微皱眉头,姑娘?美男?有啥看头?
他看守的桃花园以往那些大家闺秀,俊秀公子同样不在少数,姚清也没觉着看上一眼能咋样,是能吃饱饭,还是能看出朵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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