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兮听着他的话，翻开了手中的册子。
他自己默默地把一切都有条不紊地安排进未来的计划里，不需要她去操心什么。
贺沉舟耐心地陪她一起看，时不时和她讨论哪个场景不错。
……
温兮在三天后出院，贺沉舟拿着药和医生仔细地确认用法，和需要注意的问题。
“她额头的伤比较重，好好养着，以免留疤。”
“嗯，知道了。”
那些外伤都会好，只是需要一段时间让疤痕慢慢淡去，恢复如初。
温兮在医院这几天没有休息好，下午到家之后想去躺一下，贺沉舟看着她睡下，才拿着手机去了书房。
祈衡给他发消息说查到了，他还没有回他，到书房之后他给祈衡打了个电话。
“查到了？”
“嗯，两个人，李莹和齐落落。”祈衡轻笑了声：“看来是你的桃花债害了小兮妹妹。”
贺沉舟神色一冷：“具体的。”
“主意是李莹出的，那司机是李家一个运输公司的员工，前不久确诊了癌症，反正活不久了，牺牲自己还能拿一大笔钱给家里。”
“警方那边的资料应该是李家帮忙隐瞒了一些。”
“齐落落做了什么？”
“她啊，钱是她给的。李家在帝都这些世家里都排不上号，李莹手上没什么钱，她出主意，齐落落默认了给了钱。”
“她找人把钱转了几道手转给了李莹，可能是想着就算查也查不到她吧。”
贺沉舟沉默了一瞬：“谢了。”
“哟——”祈衡装模作样地拖了一声，还没等他说后面的话，贺沉舟就把电话挂了。
有了祈衡查出来的东西，他自己再查就很简单了。
那天他去会所喝酒，温兮去找她，他们出去的时候被齐落落和跟着她的李莹看见了。
温兮是明星，要确认她是谁并不需要花多少时间。
李莹认识了齐落落之后就一直巴结着她，那天齐落落也是看到他们之后喝酒喝多了，就跟李莹说了这事，但是没透露贺沉舟的身份。
李家发家的手段本就不入流，李莹在这样的家庭长大，一些阴狠的主意也是张口就来。
她给齐落落提了这主意，齐落落本就喝醉了，一时上头就同意了。
温兮录节目的行程是公开的，她们就等着她去录节目的路上，策划了这一出。
贺沉舟一个人在书房待了很久，他从抽屉里翻出来一个有些旧的本子。
他翻开那个本子，一字一句，从他们相识到他们分开——
【一块巧克力】
【……】
【以后，我要挣很多很多钱】
【我也想成为你的靠山】
【……】
【你在哪里？】
【……】
他从头翻到最后一句，合上了本子，又将它仔细地放回到抽屉里。
上面压着的是她送的那本《唐诗三百首》。
他以为他已经有能力护住她了，可是他错了，甚至她这次车祸还是因为被他牵连。
没过多久温知栩打来了电话，贺沉舟知道祈衡会跟他说。
“我把她交给你，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
温知栩很生气，他怎么想都没想到这场车祸是因为一个女人的争风吃醋造成的。
贺沉舟哑声道：“对不起……”
电话那边也久久没声，温知栩冷静了一下：“你准备怎么做？”
“齐家筹备了两年的一个项目要上线了，就从这个项目开始。”
这是他已经在计划的事情，从白意意那件事发生之后，他就在筹谋怎么打压齐家，只是温兮出事出得他猝不及防。
是他的动作太慢了，才让齐落落肆无忌惮。
温知栩只说了一句：“有需要就找我。”
“嗯。”
贺沉舟知道，顶级世家的底蕴深厚，哪怕如今ZK已经成为没人能撼动的商业帝国，甚至有时能逼得齐家和黎家退让，但是他也不会小瞧了这些顶级世家。
要彻底打压下齐家和黎家，他需要和温家合作，或许，还有顾斯言。
他在书房待了几个小时，脑子里有了明确的思路，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先去卧室看看温兮。
她已经醒了，靠坐在床头看手机，见他推开门便抬眼看向他。
“舟舟。”
“醒了？”
“嗯。”
其实她没睡多久，没到一个小时就醒了，伤口有些难受，她就找了部白意意的剧看，来转移注意力。
贺沉舟看着她，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不该将齐落落的事告诉她。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那我去做饭了，你一会儿下来。”
“好。”
……
晚上，贺沉舟帮温兮涂好药，再将药瓶收拾好，洗了个手回来。
“舟舟。”温兮在他躺到床上之后，翻了个身面对他：“你有心事？”
贺沉舟看着她，慢慢将她揽进怀里：“兮兮……”
“对不起。”
“没保护好你。”
“嗯？跟你没关系啊。”
“不。”他将她抱紧了些：“有关系。”
“你的车祸，是……因为齐落落。”
“齐落落？”温兮抬眼，却只能看到他流畅的下颚线。
“齐家的女儿……”
哦，齐家。
温兮想了想，脑子里也没有齐落落这个人，那就是她以前在帝都的时候没接触到她。
贺沉舟简短地将事实告诉她，包括白意意被恶意p图的事情，说完就沉默了下来。
他其实不能确定她的反应，可是他抱着她的手不敢松开半分。
温兮没让这沉默的氛围持续太久，她在他的怀里，伸手出勾了勾他的手指。
“这不是你的错。”
“舟舟。”
“不要把别人的错，揽到自己身上。”
贺沉舟突然感觉心上一口重重的气松开了，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蹭了蹭：“可是我没保护好你。”
“没有人能预测到所有不好的事情。”
温兮说完这句陡然沉默了一瞬，然后缓缓地握住了他的手：“不要自责。”
“这是她们的问题，不是你的。”
“兮兮……”贺沉舟伸手抬起她的小脸，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她从来，都是他的光。
一直都是。
在无尽的黑暗里，透进来的那缕光，能让他一直，一直坚定地朝她前行。
见过了它，从此，他便只能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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