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陶老板说话怎么越来越难听了呢？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呀。”
“你买瓶汽水老师都高兴，可你小子空手来的？”
“陶老板家大业大的，还差我这个杂碎的几两碎银？”
陶博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起来了：“你不来找我，我还想找你呢。”
方正依旧是大大咧咧：“想了我？”
“不是，关于孟庆贺的事，走，咱俩出去抽根烟。”
方正立马收起来笑脸，表情严肃地看向智慧。
智慧听出了陶博的弦外之音，他想单独和方正说一些事，于是，她忙询问：“老师，卫生间在哪？”
陶博有些惊讶：“出门右转，走到头。”
出了门的智慧心思一下就散了，她脑子里还在想怎么和李奇组长解释没打招呼就出来的事，关于陶博，她也没有太多想法，看起来像是一位好老师，可林青老师说他和女学生在宾馆独处过，不得不让她往那个方向去想。
如果陶博和方正说了一些不利于孟庆贺的事情，那么，是落井下石还是别有动机呢？
智慧在厕所前来回踱步，教室内的讲课声让她既熟悉又陌生，她觉得是自己钻入死胡同了，这个案子，嫌疑人已经主动承认了犯罪过程，在程序上已经符合结案的条件，就此结案，也说得过去。
作为后院的影都已经失火，她突然有一种想回去当面道歉的冲动，如果真的被踢出法医组，那么，虽然可以转为刑警，但法医的生涯算是结束了，而且以刑警的身份留在省公安厅，先不说别人怎看他，她自己也是抬不起头，因为，她是个不合格的法医。
再想到眼前的案子，如果放弃调查，李桂兰杀害了昌宜春，孟达杀害了昌宜夏，两个人都会受到法律的惩罚，如果不放弃调查，两个人杀人的事实也是板上钉钉，那么，坚持调查，就是为了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吗？
不，不能这样想，案子有疑点，有疑点就不能结案，任何事情有了第一次，剩下的就是顺理成章了，智慧害怕妥协，如果这次妥协了，下次再遇到有疑点的案子，只要不影响结案，恐怕她会变得毫不犹豫。
......
过了得有二十多分钟，方正才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来，从表情上看，方正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人的消息。
智慧快步迎了上去：“怎么样？”
“下去说吧。”
方正直径走向操场，智慧跟在身后，秋天的阳光强烈得有些毒辣，智慧把手遮在额头上：“咱们找个阴凉的地方行吗？我没涂防晒。”
方正脱下外套，递给了智慧：“挡着点，绿油油的操场，不坐一下，多可惜。”
“陶博有嫌疑吗？”
方正摇了摇头：“我也不好判断。”
“他和你说什么了？”
方正有些不好意思，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什么事？还不知道怎么说。”
“等会再说吧，让我酝酿一下情绪。”
“莫名其妙。”
操场上只有他们二人盘腿而坐，如果是在大学，他们像是一对情侣，可这是高中，两个人像极了逃课的学生。
方正伸了个懒腰，直接躺在地上：“这假草坪，也挺绿呀。”
智慧没好气地说了句：“小心把你头发染上色。”
方正坏笑了一下：“说不定真的有人喜欢变绿呢，绿草地，绿树叶，绿水青山。”
智慧听得莫名其妙：“你再说下去，我脸都绿了。”
“还是现在的学生好，有塑胶跑道，有绿荫球场，我上学的时候，学校里面要啥没啥，穷得都尿血了，游标卡尺锈的刻度都看不清。”
智慧佯装生气：“快点说，陶博老师和你说什么了？”
方正一咂舌：“别着急，你让我酝酿一下，有点惊人，我不好意思开口。”
智慧叹了口气，她被方正打败了，不过凭感觉应该是和性有关，方正是刑警出身，他没办法向李明哲那样，把人体的各个部分都当成平淡无奇的器官。
“不是大哥跟你吹，当年物理共振的教具都是我做的。”
智慧翻了个白眼：“嗯，你多厉害，你就是在光滑的斜面上的那个不受重力的小球。”
说完，她心里咯噔一下。
方正：“你是不计摩擦的三角形木块，还能......”
智慧忙伸手打断：“你别说话。”
方正还想狡辩几句，见智慧一脸严肃，他猛地坐了起来。
刚才方正提起的教具，隐隐约约让智慧有一些错觉，她总觉得是忽略了什么东西，一个放在学校里看似很合理，实际上又是个致命错误的东西。
是什么呢？她抓着头发，脑袋里仔细回想着在学校里见过的东西。
方正试探性地问一句：“你，你没事吧。”
智慧没有理他，方正自觉没趣，默默拿出一支烟。
这个东西就在嘴边，智慧就是想不起来，教具，教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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