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呈见他生气，淡淡一笑，“这么生气还不动手赶人，你现在脾气真是好的令人讨厌呢。”
他看着沈时这身朴素至极的打扮，“从前这种衣服，我若拿给你，你是要扔在我脸上的。”
“你那时穿着打扮都是极为华贵的，背着我勾引小姑娘简直是手到擒来。”
“我生气，你就装可怜，说软话讨好我，当然，软话你最多说两句，说完就继续趾高气扬的使唤我。”
“我和那些小姑娘被你利用完，你就将我们弃之如敝履。”
“我被你挖了仙骨后，再次见到你，你便成了北渚城城主了。”
“我活下来了，但是没能在见你第一面就杀了你。”
“我常常在想，若那时我能一剑杀了你就好了。”
“一拖再拖的，反倒不忍心了。”
“你狠起心来要人命，勾勾缠缠的撩拨更是要人命。”
谢呈一边说着话，一边靠近他。
沈时神思已经陷入了迷乱中，思绪迷惘错杂，他抱着那堆他亲手所画的画卷喃喃自语道：“我不记得，我不知道，你满口谎话，不可信，我不知道，我没有做过，那不是我……”
“那是你。”
“真正的你。”
“你该是这无忧境中的魔才对。”
“十方界，你若去，也该是率领着这无忧境妖魔而去。”
谢呈打开那些栩栩如生的双人画卷，那上面的沈时即便穿着最素的白色，银线也在上面勾勒着大片繁琐花纹，白玉冠，碧玉簪，雅致并不简陋，清贵而不张扬。
他钟爱着浅柳，雪青，翡翠，月白等素色，打扮的翩翩若仙，用着俊美的脸欺骗着众人，暗地里则做着妖魔做的恶事，有着永不满足欲望。
或是桃花唇微微上翘，琉璃眸中的笑透着坏；或是眼眸微阖，红唇微张，肆意享乐；或是惬意的躺在短榻上，慵懒的靠在他怀中假寐……
“这些才是你。”
沈时后退，语无伦次的否定着一切，“不是，不是，我不认识你，那不是我……”
谢呈冷眼看着他的惶恐害怕。
什么时候他的心上人也不会如此，哪怕落魄的衣不蔽体，只能捕生鱼来果腹，沈时都是一贯的从容冷静，遇见他这个半路劫/色的都能安睡无恙。
谢呈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拿出精心准备的最后一幅画卷，空白画卷上一团模糊，像是萦绕着一层云雾，画卷周围，殷红的血流淌在奇异的纹路上。
云雾随着画卷徐徐打开，渐渐围绕着沈时散去，他眼前景象逐渐模糊，耳畔的传来的声音缥缈而温柔。
“宝贝儿，睡一觉就好了。”
谢呈单手搂住他软下来的身子，未免夜长梦多，本打算现在就下手，先挖着这截骨头再说。
谁知竹林外突然响起了一道女声。
“千衡？”
谢呈眼睛一眯，抱起沈时，迅速消失在原地。
*
冬墨崖
崖下春华湖青翠缭绕，崖上，金叶如蝶，轻风抚过，簌簌振翅而起。
谢呈一个人住所也不讲究什么，省事寻了个山洞，随意铺了点儿杂草便整日在其中打坐修炼。
他将沈时放在石床上，五指收拢做爪向沈时心口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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