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雨渐停，屋檐滴雨声，嘀嗒嗒响，她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他安静的睡颜。
楚玥盯着这张脸，嘴不自觉的扬笑。
昨夜，又做了个短暂的梦，仍旧是关于他。
太过频繁的来找自己，最后有个人匆匆忙忙的来寻，凑近耳边说了什么。
他听闻，不情愿的同自己告别。
笑意一顿，回想起什么。
等等！那个人，怎么有点眼熟？
楚玥仔细的回想，来人一袭神袍，头发、胡须花白，着急忙慌的。
胡…玄虚道长！？
怪不得，六道观有关于魔界的书，那道长还两次出现在这。
她的视线停留在他喉间的那颗痣，手不自觉的摸上。
难道真的是神界的神君吗？
白瑜滚动一下喉，睁开眼，眸光晦暗，一点都不像是刚醒过来的样子。
楚玥的心一咯噔，猛的抽回手。
他眼疾手快的擒住，拉上脸庞，歪头靠进去，满眼柔情，目不转睛的盯着，又亲了亲掌心。
她的心软成一滩水，就静静的看着他。
两人赖了会床，随后起身，让侍女将东西端进来，洗漱好。
刚出门，四名侍女对她行了个礼，前面的那人说道："楚姑娘，族长大人有请。"
楚玥对他点一下头，跟随侍女离开。
即将来到万俟岚寝宫时，侍女们竟后退着，让她一人进去。
她没有迟疑，大步迈向前，殿外空无一人。
疑惑的拧眉，正当她转身要走时，寝宫的殿门打开，万俟岚一袭长裙，头发披散着肩，像是刚休憩醒来。
对她微屈身，恭敬的行礼道："月主，请。"
楚玥这会犹豫了，瞄一眼里头，慢慢抬脚走上前。
寝殿开阔宽敞，各类书籍，茶室，还有休息就寝，她的目光环顾着，忽然视线一定。
注意到墙上的那幅画。
万俟岚给她倒了杯茶，自己先喝着，也顺势看过去，轻笑道："月主，那时候可真是意气风发，容貌绝丽。"
楚玥有些诧异，接过茶杯，没有喝。
万俟岚向她走近些，继续道："你想说为何我会挂你的画像？"
"我曾跟你说过，你对我有恩，虽不是什么大事，却对那时的我来说，受益匪浅。"
她依旧不语，看着画像那个女子，原来这就是面具之下样子。
愣愣的伸手摸上自己的脸，确实挺像的。
但……
猜到她心中所想，万俟岚已经来到她身侧，手缓缓抬起，伸向她的脸。
楚玥没由得一愣，后退一步。
万俟岚也不恼，笑意柔和得不像话，"现在的月主，还没有记忆和力量吧？"
话出，她隐约觉着不对劲，握紧灵剑。
万俟岚又向她挪动一小步，眼神变得直勾勾的，声音放轻柔，"月主，这些年我一直都以你为榜样，一步步成长，最后成功掌管整个万俟一族。"
"就当我以为能以这个身份去觐见你时，战争却打乱了一切。"
"当时，你下令各族能躲好就不出来，自己却仅带着十万魔军去迎敌。"
"你本以为可以击退神族，却没想到各界的都参与了进来。"
"收到消息的其他城池的百姓，自发组织前往支援，我们各族的同样如此。"
说到这时，万俟岚眼眶泛红，声音哽咽，"我领着全部魔修前往，去到那里却发现，一切都晚了……"
"魔界大败，十万魔兵，还有第一批支援的援军，全都无一幸免。"
"场面血腥又颓败，我在遍地死尸里疯狂寻找你，却怎么也找不到。"
楚玥满脸错愕，她的手再次伸过来时，没有躲，握住自己的肩。
万俟岚泪水打转，身体轻颤，微垂头时，泪珠掉落，快速的伸手擦去，扯出一抹笑，"如今，你终于回来，我真的好高兴。"
"月主，你这次回来，是重新要登位，对吗？"
"我可以帮你，我欠你一份人情，欠了上万年，想还清。"
楚玥抿了一下唇，微摇头，"不，我对魔都之主不感兴趣。"
"为什么？那本来就是你的位置。"顿了顿，神情变得愤懑，"赫连诀根本不配当魔君，这些年暗中与仙界有来往，甚至是神界。"
"忘仇弃恨，不可饶恕！"
"你才是魔界真正的领主！"
楚玥往前走一步，又看向画像，喝了一口茶水，"不知道，现在的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对这里没有太多的牵挂眷恋，对那个位置也不奢望。"
万俟岚抓住她拿茶杯的那只手，拉着人来到书室后又松开，去翻出一本旧书卷。
打开卷轴，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全部展开，长得书案放不下去，落地高高堆叠起。
"这些，全都是我收录的万年前阵亡的英魂名字。"
"你可知他们现在被困在哪里？"
楚玥的心莫名一抽痛，故作风轻云淡的点头，"知道，冥界九幽。"
闻言，万俟岚稍愣了一下，缓和情绪，"对，被困折磨了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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