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邺城，将会成为我，我手下有很多负责帮我理事的人，你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是谁，你任什么官职，但你要用我的身份，把你的声势做大，让所有人都认识你。”许攸继续说道：“你越是活跃，他们就越是不敢动你，他们会猜忌你，试探你，最后一定会来杀你。”
刘莽挑了一挑眉头，“我用见大将军吗？”
之前袁绍手下有不少人见过刘莽，只是现在这些人都在前线，没有真正见过刘莽。
像许攸这样的谋士，只是听说过刘莽长了四只手，那条腿，力气很大，没有真正见过正脸。
这个问题突然把许攸问住了。
他一脸迷惑地看着刘莽，“你是什么东西？还想见大将军？”
刘莽笑了笑，尴尬地笑了笑。
田老三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深深地叹息一声。
许攸啊许攸，你少说一点话吧，不然真没人保得住你啊！
“你不问问你会不会死？”许攸看着刘莽，眯着眼睛问道。
“先生应该不会拿一个没有任何诱惑力的危险事物来诱惑我。”刘莽说道。
“聪明。”许攸点点头，“你记住，你只是一个引子，你带来人越多，想杀你的人越多，他们的黑暗我就越能看清，你反而越安全。”
“我有能把他们一网打尽的底牌，但是如果我看到的黑暗很少，那么我这张底牌就相当于浪费。”许攸很认真地说道。
“我就是需要这样一个人。”
“我能不能活下来，取决于你这跟戟把的长度。”
“你可以把自己看做一个杀手，但你是帮我去让别人来杀。”
“听说你现在的职务是护卫，对会被别人杀这件事应该很熟悉。”
“这对于你来说，应该不难。”
“你的底牌是什么？”刘莽问道。
他想起了有关宝剑的事。
“不要猜测那是什么，但一定是整个冀州最强大的底牌。”许攸说道：“我现在只能告诉你，这张底牌和你想的很不一样。”
“事成之后，你在冀州的地位将不可动摇。”许攸搓了搓手说道。
“现在不是还在打仗，先生怎么就开始说天下的事了？”刘莽问道。
“曹操乃强弩之末，如果没有外援帮助，他撑不到夏天。”
许攸摇着头说道：“能帮助他的北凉刘莽实力太大，他想要真正影响到这场战争，挑起与大将军之间的大战，很难。既然冀州的定局已死，如此下去，今年夏天，一切都能回归大将军的控制，以冀州的富饶，南下清理淮南，统一中原挥师北上指日可待。”
刘莽在心中暗暗震惊。
许攸说的是曹操后来的策略，他没想到这么早许攸就已经想到了未来的道路。
原来在袁绍手下的这群谋士之间，自己的意图与忌惮都是如此清晰直白。
他注意到，许攸并没有讲述有关汉室的问题，在他心中，汉室的未来一定是诸侯并起。
而在三国的历程中，根据历史的经验，真正高明的谋士，入门考试都是要交上一份分立而治天下的答卷的。
显然，许攸是满足这个条件的，所以他能在青史留下姓名。
只是刘莽不知道这件危及许攸的事是如何发生，与自己有没有关系，或者本来就是许攸在这件事中反抗失败，无奈才逃开袁绍的掌控，跑到曹操那边。
袁绍此人喜欢听话可以夸自己的人，其实许攸和田丰，甚至审配沮授这种老一辈的优秀仕人都是或多或少，给袁绍拍了马屁拍出来的。
之前大家都在战场上，用许攸的心理来看，就是大家都在相互利用，所以袁绍还能做到一碗水端平，但现在不一样了，比如许攸就碰到了自己人生中的重大危机。
刘莽算了算，虽然时间往前提了几年，如果没有刘莽的介入，现在应该正是袁绍兵临官渡，和曹操决战，同时许攸出逃的时间。
刘莽捏了捏自己的眉间。
这件事处理起来，想来不会很简单。
“你看上去还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许攸看着刘莽，缓慢说道：“你什么地方还没想清楚？”
刘莽摇了摇头，“人生在世，想不明白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在下想的，只是一些无关的事罢了。”
“我答应先生的请求。”刘莽说道。
许攸点点头，说道:“你能有这样的领悟，很不错，说明我的眼光还不错。”
刘莽无奈地在心中笑了笑，许攸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自负的人，他能在任何时候都保持高度自信，但居然他可以不犯任何错误，一直都在做出正确的判断，这是极其难能可贵的事。
“那先生您呢？”刘莽问道。
在许攸的计划中，刘莽作为他的臂膀活跃，但有关许攸自己，他什么都没提及。
许攸并没有给自己做任何安排事实上，根据田老三的推论和他自己的观察，许攸回到邺城的那一刻便几乎进入了一个必死的局。
刘莽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逃离邺城，许攸能想到，但他回来了。
许攸目光沉默了一会儿，他看着地面，半晌后说道:“你什么东西？还来管我要做什么？”
“我要做一件事。”许攸看着天花板，说道：“本来我还是准备跑，但是对面太狡猾了啊，如果我不做点什么，对面给不了我机会，我就不能找他们算账。”
刘莽没有问许攸到底要算什么事情的账，许攸现在不会说，未来他也会知道，他关心的是许攸现在在想什么。
你是什么东西？这是许攸的口头禅，然而这一样的句式，相同的语调，许攸的语气却弱了很多，仿佛他自己都拿捏不住自己的自信。
对方可是袁绍，能亲自把在前线的长官调回来，必然是发生了更多刘莽都不知道的大事。
刘莽微微欠身，向许攸行了一礼。
这是一个很重的礼，如果许攸知道刘莽的身份，现在估计就算是他想来也不能保持如今的这份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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