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停云吃完饭，林修竹就将身份牌拿给他看了。
同大家的一样，是木制挂牌。
林修竹说是柏木做的，上面还有木的纹路，凑近了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木香。
洛停云说：“看看你的。”
林修竹拿出了自己的木牌，同洛停云的放在一起。
两块牌子一样大小，唯一不同的是上面刻的字。
一个“竹”，一个“云”。
这么放在一起，竟有种微妙的和谐感，明明这牌子是每个净灵师都有的，根本不稀奇。
林修竹用链条将木牌串起，替洛停云别在腰上。
“嘻嘻，帅不帅！”
洛停云激动地摆了几个pose，林修竹忍着笑，点了点头。
女生看着林修竹好看的笑颜，心念一动，摩挲着腰间的木牌以缓解紧张的心情。
她纠结了好几天，终于决定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个……那晚的事……”
“怎么，想说抱歉？”
“不是！”洛停云捻着自己额前的刘海，顺便拿胳膊挡住了微微发烫的脸颊，“我对于自己做的那件事……一点都不后悔。”
林修竹挑了挑眉，“不后悔？”
“不后悔！”
女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
“噗。”林修竹握拳抵唇，“所以你害羞了那么多天，就是在纠结这个问题？”
“不行嘛！”洛停云双手叉腰，仰着脸盯着面前的男人。
“当然可以。”
林修竹微微俯身，看着洛停云慢慢瞪圆的眼睛，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后退时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缓了这么几天，外界的传言应该下去一些了，明天我们去趟工厂，去找下鬼佬前辈吧。”
“啊……噢。”
洛停云瞧着林修竹远去的身影，飞快捂住自己的鼻尖。
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点余温。
*
翌日，废弃工厂。
久违的来到这里还真是有点紧张呢。
之前也来过几次，但是很不巧，当时鬼佬都不在。听小杰说，他似乎外出游历去了。大概最近才回来吧。
工厂还是一样的阴暗潮湿。洛停云不禁回想起第一次来到这时的情景。
当时的自己胆子又小，什么都不懂，要不是有小杰的帮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包括后来在大家的帮助下学习吓人的事，也是一把笑一把泪。
她想着想着傻乐起来。
林修竹瞥了她一眼，“看来你当时在这里的日子很开心。”
“唔，虽然当时有很多辛酸，但是确实也挺快乐的。”
不知不觉走到工厂中央，是当初她跟鬼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鬼佬前辈，我们有事求见。”林修竹对着空旷的场地说道。
没一会儿，潮湿的雾气从四面八方涌来，远处的雾气里隐约可见一个身影。
“前辈！”洛停云喊道。
那个身影缓缓走出，正是鬼佬。他仍旧穿着那身长袍，看到洛停云时肃色缓和了几分。
“还知道来看我！”鬼佬双手背后，语气愤愤。
“我来过几次您都不在嘛。”
鬼佬摆了摆手，“罢了，你们找我何事？”
林修竹说明来意。
他们此次前来，是想询问有关K的事。
鬼佬算是鬼界的百晓生，因为鬼龄高，知道很多隐秘的事。
根据千鸟的描述，K是个年纪四十多岁的男人。
这个年纪的人类对鬼佬来说应该只能算是个毛头小子。
林修竹想，也许他会知道有关K的一些事。
鬼佬听完，感慨道：“最近，世间不太平啊。”
他在外游历的这段时间也看到了许多迹象，恶灵在变多，人们的欲念在逐渐升华为邪念。
成为鬼后的这一百年，他见证过太多变化。环境的变换也有，人的变换也有。
但他秉持着不管不问的原则，才能安稳多年。
原本是不想管的。做好人一直以来都不是他的目的。
只是……他看着对面的两人，视线在洛停云身上停留极久。
他这一百年不是白混的，打从第一次看到洛停云就知道了这个女生的与众不同。
原先只是想打发时间才教她，最后竟是真的将她当成了自己孩子一样。
后来得知她要跟面前的男人离开，竟是有些不舍。
同洛停云相处的那段日子让他想起了许久之前就已经被自己遗忘的，属于人类的情感。
情感这东西有好有坏。
但于他而言，还是坏处更多。他为了散心这才到外游历。
还以为散散心就会恢复，谁知那些埋藏的情感竟一点点冒了出来，他甚至想起了生前的许多事。
哎。真叫人头疼。
“前辈？”洛停云见鬼佬迟迟不作答，以为他是不想说，“前辈是有什么顾虑吗。”
鬼佬叹了口气，“你啊，我真是败给你了。”
“？”
鬼佬看向林修竹，“阿云很厉害吧。”
林修竹一愣，不知道鬼佬指的是什么。
“跟她相处过的人都会有所改变。你身上的气息也变了呢。”鬼佬笑道。
林修竹点了点头。
洛停云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我能改变人？哪里？”
一人一鬼异口同声：“你先别说话。”
洛停云：“……”
鬼佬：“有关K的事我确实知道一些，但能不能提供帮助就不好说了。”
林修竹点头，“麻烦您告诉我们。”
鬼佬在常待的钢筋上盘腿坐下，回忆道：“我见过他，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林修竹和洛停云从千鸟那得知，K曾经是一名净灵师。
而从鬼佬那，他们得知，K不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净灵师，他很厉害。他还有个同为净灵师的妻子，两人在当时的净灵界被戏称为“最强侠侣”。
十几年前，正是这两位侠侣风头最盛的时候。
但恰恰就在最盛时，发生了一件糟糕的事。
某次工作，K的妻子牺牲了。
净灵师的工作很危险并不是开玩笑，因此受伤或是牺牲的不在少数。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这事会发生的这么突然，因为那并不是一件难以解决的工作。
他们所面对的恶灵也并不是特别强大。
这个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外。
自那以后，这个曾经为人所称颂的净灵师就变了。
没过多久，K就彻底消失在了净灵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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