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李隆杰走在空旷的街上,手机忽然震动,接到短信,是一条正式通知,去面见六号长老邵谦修。
李隆杰以为还是像以前一样,去邵谦修的办公室里。时间会在三餐期间,邵谦修会准备一餐不算丰盛但很好吃的饭,边吃边谈。或者时间定在清晨或下午的两餐之间,邵谦修的办公室里会有一桌早茶或者下午茶,各种琳琅满目的小点心。总之邵谦修的风格是平易近人,一定要给你点什么东西吃着谈事。
但这次很蹊跷,李隆杰接到短信后不到五分钟,旋翼声和大风从头顶降下。李隆杰抬头,一架白色的小直升机徐徐降落。
机舱门被拉开,熟悉的面庞出现在舱口,是许久未见的马烨。
直升机并未落地,而是悬停在空中。
马烨把长绳扔下来,做手势,让李隆杰顺着绳子上来。
李隆杰立刻跑到绳子旁,两手刚刚抓住绳子,直升机便猛地拉升,似乎在赶时间。
李隆杰手臂上旧伤未愈,在空中抓着绳子晃晃悠悠许久,费了很大力气才爬到机舱里。累的满头大汗。
马烨把机舱门关上,扶李隆杰在自己对面坐稳。
“飞机大概半个小时到机场,然后我们转机,两个小时后落地,再搭直升机,去见邵长老。”马烨说。
“可真够远的。”李隆杰点点头,看着马烨。
李隆杰这才发现马烨身边撑着吊瓶的铁架子,紫色的药瓶在架子上摇摇晃晃,长长的输液线连在马烨手上,他正在输液。李隆杰盯了那个药瓶许久,里面药液的颜色太诡异了,从来没见过,上面也没有贴药品名称,没判断出是什么药来。
“你这打的是什么药?伤好的怎么样了?”李隆杰关切地问。
“我也不知道,协会给我配的医疗团队开的药,我就知道是增强心脏功能的药。他们很专业,所以我也不管,喂我吃什么我就吃,给我打什么药我就打,跟兽医站里老老实实的小动物一样。”马烨说,“身体状况在一天天好起来,但是恐怕很难完全康复,各种后遗症很严重。再治疗半年,恢复个七八成是没问题的。话说回来,你呢?”
“什么我呢?”李隆杰没反应过来。
“刚刚直升机离地只有四米多,这个高度,以前你立定起跳都能跳到机舱上来。这回抓着绳子爬上来都费劲。”马烨说,“你的身体状况大不如前。”
“是大不如前。跟你一样,拼命拼的,留下后遗症了。”李隆杰苦笑着摇摇头,“不过我还好,我比较耐造,伤的也不算太重,估计再有一两个月,我又能生龙活虎康复如常,精神抖擞地去做任务。暗伤什么的是肯定会有的,不过我身上暗伤多的数不清,也不差这一两处了。”
“我认识一个老医生,他手里有以前宫里的方子,能治绝大多数皮肤伤口,一点疤痕都留不下,恢复很快。”马烨说,“我就是找他治的。完全信得过。回头我把他介绍给你。”
“好。”李隆杰用力地点点头,表示谢意。
“这一段时间打算干什么?”马烨问。
“出去这么久,手里积压了一堆杂事。先得忙完。最关键的三件事。”李隆杰想了想。
“哪三件?”马烨用一种说来听听的表情看着李隆杰。马烨和李隆杰私交很好。属于那种可以几个月甚至几年不见面,一见面就能聊的自由随意的朋友。
“头一件,参加何知乐的葬礼。”李隆杰眼神有些灰暗,“说实话,我有愧疚,何知乐是为了救我们队而牺牲的。没想到他暴怒起来会那么强悍。我自认打不过天幕,可是何知乐似乎一击就解决了他。人不可貌相。”
“我也收到信了。我也会去他的葬礼。在刚果时他试图营救过我,这份情谊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我们都失去过太多朋友啊。往前走,战友一个个地倒在身边。”
马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表情满是落寞和惆怅,“以前我去和邵长老见面时,他给我讲过他年轻的经历。他年幼从军,炸弹从天上掉下来,他被轰开的土埋住,爬出来以后自己身上没什么伤,旁边的战友已经身首异处了。他说,那种感觉过了几十年他还能清晰地记起来,就仿佛发生在昨天。我问那是什么感觉,他说无法言说,无法言说,但我有一天会明白那种感觉的。这是每个战士的必经之路。”
“没错,真的明白是什么感觉了。不可能忘记。确实也无法言说。有些事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表述和文字都是苍白无力的。”李隆杰深以为然地点头,“第二件事,处理家族企业的事宜。”
“家族企业的事宜?”马烨表情浮现一丝错愕,“我记得你与父亲不合来着。”
“不合啊,现在还是不合。但是我软化了。”李隆杰又是叹气,他这几天总是在叹气,“我和父亲不合是因为他对我母亲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这一点不会变。可是我思来想去,他毕竟是我父亲。有些事,长大了慢慢要妥协和和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异常生物协会请大家收藏:(m.ailewx.com)异常生物协会爱乐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