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妃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若不是爹爹在朝堂上一直与陛下作对，我岂能至今无子？”
王夫人一愣，“这话是什么意思？”
庄妃捂脸。
王夫人转头看向胭脂，强压着心中的慌张问道：“胭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夫人进来后，她就让云黛守着门，此时听到夫人的话，她微微垂眸，半晌才说道：“夫人，娘娘至今还是处子之身。”
王夫人闻言眼前一黑差点撅过去，“你说什么？”
“够了！”庄妃怒喝一声，“你别问了，还是先回去吧。”
说完，庄妃直接进了寝室，将珠帘甩得漫天飞。
王夫人脸白如纸，一把抓着胭脂，“你说的都是真的？”
胭脂轻轻颔首，“夫人，您还是先回去吧，别问了，娘娘心里委屈。”
王夫人一屁股差点落在地上，胭脂忙伸手扶住她，瞧着夫人面色苍白红了眼，可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这种事情也不是她一个奴婢敢说敢问的，若不是大人前几年一直追随左相跟皇上作对，皇上又怎么会晾着娘娘，娘娘为了自己的颜面一直咬着牙不肯说真相，结果就成这样了。
王夫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宫，满脑子都是那句处子之身……
另一边，舒妃与自己的母亲也在说话。
卢夫人还在感叹，“宋昭仪这性子真够厉害的，现在不过是一个昭仪就这样厉害不把你们放在眼中，等她生下孩子，只怕你们三妃都要入不了她的眼了。”
舒妃被自己亲娘扎了一刀，气哼哼地说道：“您可知足吧，我现在能稳坐妃位，爹爹在陛下面前体体面面，还有什么好求的。”
卢夫人：……
这要不是自己生的，自己养大的，她都以为自己女儿被人换了。
这都在宫里遭了些什么，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你这是不打算争了？”
“娘啊，你女儿倒是想争，可我争得过吗？那宋云昭能屈能伸能演能装，一张脸比狐狸精还漂亮，你看看她那一身打扮，满宫里谁能比得上她心思巧？你说我拿什么争？”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卢夫人仔细回想一下，宋昭仪今日那一身装扮，确实艳压群芳，尤其是那张脸，哪里像是怀孕几个月的，美得都能放出光来。“不过，孕期越美生女儿的可能性越大，女儿疼娘，不忍心折腾。”
舒妃木着脸，“是谁说怀着我的时候吐得昏天暗地。”
卢夫人怒了，“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舒妃好烦，“您别掺和这些事儿了，我现在在宫里过得挺好，外头别人撺掇您干什么，您千万别答应。”
“娘还不是为了你好？”
“我现在就很好，别您一掺和，我这日子就不好了。”
卢夫人给气坏了，这是生了个什么，就知道气她。
再三运气，将火气压下去，卢夫人不再说这事儿，说起正事来，“今日的事情怕是不能善了，我看着姚夫人肯定要跟姚宗敬告状，明儿个指不定姚相就得弹劾秦太傅。”
“这不是大好事儿吗？秦太傅跟我爹不对付，他倒了我爹也省心。”舒妃笑道。
“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卢夫人跟女儿也说不清楚，罢了，她只叮嘱道：“宋昭仪那里我看你还是与她保持距离，今日的事情我会跟你爹说，明日朝堂上肯定很热闹。”
“我爹不会掺和一脚吧？”舒妃担忧地说道，不管是对上宋云昭还是秦溪月，她总觉得自己运气不太好，“我看还是算了，让我爹看热闹不好吗？”
“朝堂上的事情，你爹自有主意。”
舒妃：……
“反正别让我跟着在宫里吃挂落就成。”舒妃管不了爹也管不了娘，她还是管自己吧。
卢夫人气呼呼的出了宫，这闺女养的，真是白养了。
***
宋云昭从茶宴出来一路往回走，她的心情格外的平静，夏日的风卷起她的裙角在空中乱舞。宫人在前开路，她走在这如画一般的行宫中，有那么一瞬，好似她与这个时空格格不入。
封奕急匆匆的赶过来，站在不远处看着徐徐走过来的云昭，往日那双灵动的眸子，此时冷然没有任何的情绪，明明站在阳光之下，却让他有种十分陌生的感觉。
他的昭昭，一向是爱撒娇的，脸上总是带着笑，眼睛里闪着光，在这之前，不管是遇到什么事情，从没见她如这般毫无情绪的模样。
宋云昭被香雪提醒了一句，这才慢慢地抬起头，凝视着远处的身影，眼前的光与影慢慢地重合起来，那分离出去的世界，似乎在这一瞬慢慢恢复了正常。
她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一双眼睛定定地望着对面的人。
很难形容她现在的感觉，今日与女主彻底撕破脸，将秦家狠狠地踩在了地上，将谋害皇嗣与皇妃的罪名摁在他们身上时，她知道自己没有给皇帝留后路。
她也不想留。
秦太傅三朝元老是不假，于国有功是不假，但是秦溪月几次三番算计她也是真的。
许是这是女主的世界对她这个恶毒女配十分不友好，她前几次没抓到她的把柄，这次就算是陈然把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她也要从秦太傅跟秦溪月身上狠狠地撕下一块肉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对女主下手过于狠了，总觉得这个世界在她的眼前就像是马赛克一般，带着重重的影子，不远处封奕的五官都有些模糊了。
所以，她没动。
封奕感觉到云昭有点不对劲，莫名的有点心慌，他加快脚步走向她，站在她的面前，可她的眼睛明明看着他却没什么焦距。
“昭昭？”
封奕强压住心里的不安开口叫人，几乎是在同时伸出手去，将云昭的双手紧紧的握在掌中。
在感觉到封奕体温的那一瞬，世界一下子清晰起来，如阳光穿破迷雾，连她的名字都似乎格外悦耳。
宋云昭抬起头，使劲眨眨眼睛，封奕的五官慢慢地在她眼前凝聚，似乎方才那即将逝去的世界在这一刻又恢复了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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