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徐大宝眼睛瞪的溜圆，跟院架子上的葡萄似的。
“哎呀，真的不能再真，我听到凌书记跟那边的人打电话说的。”灰老头信誓旦旦，“我老灰什么时候骗过大家。”
老灰是没骗过大家，可老灰性子急，老是听话听一半，还在事情没有下定义之前火急火燎地告诉大家，所以他说的话，大家都……呵呵呵……
徐大宝病情比较严重，在医院住了好一阵子，妻子细心照顾着，两人感情倒是借着这个时机得以修复了，也算是好事一桩。嘿，可没想到，还有更大的好事呢。
姜明小舅子也在医院住着，他一般两边跑，看望小舅子的时候会顺带着看看徐大宝。小舅子倒是没啥，身体好的挺利索，姜明心情也十分不错。将农村合作医疗报销的事情跟大宝夫妻讲了，夫妻俩乐的差点没给姜明跪下。
“哎哎哎啊，使不得使不得。”姜明赶紧扶两人起来，掏出个什么东西，“要是给你们看到这个，不得更开心？哈哈……”
姜明看起来也很开心，乐的大笑。
“这是什么？”徐大宝吃了一颗媳妇儿剥的枣，凑过来瞄，一眼看到“合同”二字，再往下看，居然看到“仓中市城建项目”几个字，当即一着急，那枣也不及咽下，囫囵卡在喉咙口。
好在姜明眼疾手快地伸手敲在他背上，这才免于徐大宝被噎死。
“瞧瞧你这，着急什么，这好事来了别没命接啊。”姜明半责怪地将合同放在夫妻俩面前。
徐大宝老婆愣了愣：“这是？”
姜明笑了笑，指着甲方那一栏，赫然是仓中市市政府的红章。
“这，这是……”徐大宝激动地都哆嗦了。
乙方那一栏是空白的，姜明指着那处：“这里，写上咱们工程队的名字就可以了。”
“这？”徐大宝夫妻相视一眼，激动之余又夹杂着一抹好奇。
姜明解释：“都是凌书记啊。”
凌开山奔走的同时，跟仓中市的人打听到，那边的城建项目一直处理烂尾状态。新上任的班子想要修葺这处地址，但不到统一招标的时段，那里目前一团糟，亟待解决。凌开山以自己名义做了担保，承诺一定会按照先前蓝天工程签订的合同要求完成。新班子开了个大会协商，早先资金已经走完了，现在闲置在手也是放着，不如直接承包给他们，时效还快。再说了，他们现在要分出一部分精力跟蓝天工程打官司，也无法全身心再走一遭程序。
会议结束后，众人一致认可了这个提议，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他，凌书记他，他给我们做了担保吗？”徐大宝不可置信。
“对。”姜明感慨，他也很惊讶。
最近因为这个担保的问题，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人人都对担保人避之犹恐不及，可凌开山还要给他们做担保，真是头铁。不过这样的头铁，又是多么让他们感动。
“他这次啊，跑动跑西的，为你们的事情出力不少啊。”姜明感叹，“王向东也是。”
这两个外地人，是真的还不错啊。
姜明第一次意识到，自己以前可能狭隘了。
没事，他们的路还很长，以后的事可以慢慢来。
十几天后，凌开山奔波两地，又带着姜明、陈天跟徐大宝几人去了好几次仓中市，终于经过考核，成功签订了合同。那边比较担心徐大宝的精神问题，怕耽误工程。徐大宝将医院的病情控制书郑重给仓中市负责人看，并承诺会戒酒，定期复诊吃药。同时，工程队也并不是他的，每个人都有股份，都对这个项目负责，绝不会让工程队拖后脚。凌开山跟姜明也陈述了工程队具体情况，大宝就是实施负责人，多一个少一个问题不大，仓中市的人这才面露笑颜。
离开的时候，双方寒暄一通，对方负责人指着一处层峦叠嶂：“看看我们仓中市最新搞的华夏湖都城，怎么样？”
华夏湖都城？凌开山远远瞧去，入目气派轩昂，游乐场在巨大的山脉上起伏壮阔，瞧着别有一番气势，颇得迪士尼的缩影版。
“投资了四五个亿呢。”负责人自豪道，“依托茂山得天独厚的条件开发的，里面不少情景剧木偶剧，结合了道家传说跟盐的来历建成的，你们有兴趣可以去玩玩，也算是我们当地的特色了。”
这个地方他们听说过，茂山一分为二，两边各自为政，都在靠山吃山的路上愈走愈远。早先的时候是湘江市动作大点，因为道观、万寿宫这种道家正统都在湘江市这边，开发起来更得天独厚。但是，近来仓中市搞了个娱乐性质的华夏盐都城，人气已经超过湘江市了。
回去的时候特地路过，发现盐都城门口的大巴一辆接着一辆，都是运送客人进去的。
“嗳，要是我们那儿这么多人多好啊。”姜明感叹。
凌开山没说话，看着窗外的侧脸瞳孔深深。
两边隔的倒是不远，但天色暗下来，路边灯光一水儿亮起。
“嗳，怎么黑了？”司机头一次接单到这里，没走过这段环山路，见着刚才还洒亮的路边黑了不少，探头瞧了瞧，才发现是刚才亮着两排的路灯现在只剩一排了。
“难道坏了？”怎么刚亮就坏的。
司机探头进后视镜，发现不远处，另一排路灯赫然亮着，不可置信地抬头，发现前面的路灯依旧是一排。
司机诧异地“嗳”了声。
姜明脸色微微划过一抹不自然，被凌开山敏锐捕捉到了。
后来，凌开山才在姜明的唉声叹气中知道，原来是上面觉得他们这头没什么游人，放两排路灯浪费，再加上现在财政紧张，就给熄了一排。
难怪姜明提到就一脸不情愿的，说都不想说，凌开山想，他自己听了也难受啊。
这事儿暂且就不提了，后面大宝正式出院，合同也如火如荼地开始起来。村里不好工程队的，都收拾好东西去了仓中市，纷纷决定要打好这场战，做好这个一波三折的单子。
村里几乎快空了，即便如此，凌开山在完善后续小区路灯项目时，姜明依旧带着一众村人动手帮了忙。
“嘿，帮家乡出力嘛，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村民纷纷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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