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洪斌以为是六皇子的余孽,赶忙派人过去查看情况。
接过凌季恒手里的包裹,打开一看,竟然是四个看起来特别恶心的瓶子。
高洪斌蹙眉,挣扎着打开瓶塞,好巧不巧,是发霉那个。
“这什么玩意儿?”高洪斌下意识扔掉,还嫌弃地在自己身上搓了搓。
旁边的黑斑侍卫嘀咕:“这味道,有些像金疮药!”
“是吗?”高洪斌疑惑,打开剩下的三个瓶子。
除了其中一个被水泡了,看起来有些恶心外,剩下两个,都是正常的粉状。
高洪斌倒出来闻了闻,顿时眼睛都亮了:“还真是金疮药!”
说完看向凌季恒:“你怎么捡到的?”
凌季恒不好意思地说:“内人想要小解,便朝小树林走去,结果在树枝上看见这块儿破布。
以为有流氓,四下查看,却发现啥都没有,除了这几个小瓷瓶。”
高洪斌仔细查看包裹瓶子的破布,突然想到什么,惊喜地说:“这个是恩人留下的,他们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可是大人,恩人为什么不直接将药送过来?”
高洪斌抬手拍了一下对方的脑袋:“这还用说,一定是慌忙之间留下的!”
那人靠近高洪斌,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大人,您说,那俩恩人有没有可能是三皇子派来的?”
高洪斌蹙眉想了想,摇着头说:“不一定,也许只是江湖侠士,不忍咱们遭受‘山匪’残害!”
一行人没再纠结,确定恩人早已离开,便将药粉撒到伤口,用不算干净的衣摆包扎。
高洪斌将其中一瓶伤药扔给凌季恒,算是他发现这些好东西的奖励。
凌季恒道了谢,才回凌家所在地给大家处理伤口。
而此时,马肉已经烤好了大半。
除了凌家,其他家也分到了伤药。
高洪斌为了拉拢人心,还让带刀侍卫过去帮忙。
别说,这招还挺好用,起码一个个的,脸色没那么阴沉了。
黑衣人的尸体,是在几个时辰后燃烧干净的。
一行人重新上路,感觉轻快了许多。
无他,有马。
带刀侍卫没有独占马匹,而是将这些牲畜,平均分给四家。
至于他们内部如何分配,就不管了。
总之,有了马匹帮忙,不少人都腾出了手,有些体弱或者受了伤的,还能趁机歇一歇。
凌家四辆车,分到了三匹马,一二十号人轮流推那辆货物最轻的板车,简直不要太轻松。
高洪斌对凌季仁的大马勺、凌季亿的铁铲、凌季豪的菜刀选择视而不见,毕竟没有他们帮忙,这场战役可能会输。
至于池兴月手里的烧火棍,呵,真的不想吐槽了。
难怪是烧火丫头呢,还真是对烧火情有独钟。
池兴月要是知道对方的想法,绝对会呸他一脸。
什么人啊,她这根烧火棍可是立了大功的,跟她的“职业”,没有丝毫关联。
一行人绕开官道,从天亮走到天黑,又从天黑走到半夜,没人喊累,也没人想歇。
还是高洪斌隐隐闻到臭味,才让人停下来,挖坑,将那些死去的同胞埋葬。
至于为啥不在事发地干这事?
当然是怕六皇子的人找来,通过尸体猜出他们的身份,引来追杀啊。
现在,距离那边已经好远好远了,不少人都边挖坑边哭,说着等将来安定了,就过来接他们的话。
池兴月叹了口气,一口一口咬着肉干。
凌家其他人也是,努力降低存在感。
夜,渐渐深了,除了中间那个驱赶猛兽的火把,就再也没有其他光亮。
高洪斌安排了带刀侍卫守夜,其他人则放心大胆地睡觉。
好养足精神,天亮后全力赶路。
池兴月没再做小动作,趴在凌季恒的腿上,很快睡着。
都不晓得做了个什么梦,总之很快,天就亮了,他们继续上路。
接下来的路程还算顺畅,不过越往应天府走,一行人遇见的动物尸体就越多。
有被火烧成炭的,有被洪水淹死的,有被石头砸了脚,无法捕猎饿死的,还有热死渴死的。
离老远就能闻到味道,周围还有一群苍蝇乱飞。
凌季恒的神色很不好,跟高洪斌说了瘟疫的事,就见对方脸色大变。
“你说真的?”
“不确定,不过,防患于未然!”
高洪斌同意了,让大家将口鼻遮起来。
如果可能,把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包起来最好。
大伙儿虽然纳闷儿,却也照做了。
反正荒郊野岭的,也没人嘲笑他们奇装异服。
“如果有人发烧、咳嗽,及时向我汇报。在驿站跟驿丞买了几服药,可千万别因为一个小病,就断送在路上。”
高洪斌没说实话,怕引起恐慌,更怕有人隐瞒不报。
就这样,一行人日夜兼程,终于在流放第三十一天,赶到了应天府。
高洪斌离老远就让大家摘掉面巾,以防城里官兵多心,不让他们进城。
然后走到近前,扯着嗓子喊:“我是上京来的宣旨大人高洪斌,麻烦应天府尹出来迎接。”
之所以这么高调,也是因为一路上碰见了两拨人马截杀。
虽然最后都是他们赢了,可高洪斌着实怕了。
与其处处防备,不如将困境摆在明面上。
只要应天府的民众知道宣旨大人带着抄家财物进了城,那他和他手下的命,就算保住了。
高洪斌站在队伍最前头,一身狼狈,却难掩威严。
左手举着圣旨,右手握着刀,让怀疑他身份的守城官兵不敢大意,立马去找府尹大人。
高洪斌也没进城,就在城门口接受众人打量。
流放犯人守在板车周围,也都不卑不亢。
半个时辰后,府尹大人姗姗来迟,有些迟疑地看向高洪斌:“敢问大人,可是有圣上的旨意要宣?”
高洪斌没隐瞒,将自己去江南抄家,路遇山火、劫匪的事情说了。
“魏大人,本官现在需要借你府衙小住,顺便派人前往上京送信。”
魏仲亨的脸,跟便秘一般。
旁人听了可能觉得高洪斌只是想找个地方休整一下,可他是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的。
这高洪斌,分明没安好心。寻求庇护不说,还要迫使他站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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