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靠近了张良娣的屋子了,李倓却停下了脚步。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犹豫了起来?”
李亨这个时候是心里面最着急的一个了,他显然不会去寻思寻思万一这个事儿是假的李倓的脑袋应该在啥地方,而满脑袋都是这个事儿万一要是真的自己的老脸应该放在什么地方。
所以,这个时候最着急的那个已然不是李倓了。
“父亲,这二人要是在屋中私会,门口必定会有放哨之人,若是在往前走……”
“左龙武军所属!去把门口的暗桩拿下,不得发出声响!”
李亨现如今手头上最大的依仗,可能就是左龙武军一直跟着他的五百精锐了,当然,北衙禁军中的大部分都让李隆基给带着入蜀了,给他留下这五百人,已经算是很给他面子了。
左龙武军精锐的实力,那还是相当的牛掰的,只见两人脱下铠甲着便服轻飘飘的就去了,之后也不过就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俩人就回来了,其中一人胳膊底下还夹着一个侍女,还真是一丁点声都没出。
“陛下,此人在门外张望,被我二人擒了回来,大门里外再无旁人!”
这侍女不过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片子,刚才事儿发生的太快了,她还以为这来人是为了劫她的色的呢,结果到了这抬头一看竟然是李亨,吓得直接就瘫倒在地了。
“陛下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何人在良娣屋中,说对了,既往不咎,说错了,你活不过一炷香!”
一看李亨那懵逼的模样,李倓只能是赶紧甩出了这么一句,毕竟侍女抓回来了,就算是没出声,万一张良娣发现了她没了,他们去了也得扑个空不是?
扯虎皮拉大旗这个事儿到哪都是好使的,李倓虽然没得到李亨的首肯,但是陛下这俩字,就足够让这个小姑娘说实话了。
“是……是行军司马,李……李辅国!”
“这等事,今天是头一遭吗?”
趁热打铁的道理,李倓还是明白的。
“这……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相见。”小姑娘都快吓尿了,张良娣虽然吓人,但是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可是皇帝,当然是知无不言了。
“父亲,你看……”
“走!”这个字,李亨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准备工作到了这个时候可就朕准备的差不多了,李倓知道时间不能再耽搁了,于是一马当先的就奔着张良娣的房门去了。
李倓知道,当他推开这个红砖绿瓦,新漆的红漆,镌刻着龙凤的大门的时候,他在这个时代的命运或将真正开始,或将就地结束。
尽人事,听天命。
在推门的一瞬间,李倓的心里就是这六个字。
雍县的房子,规模都不大,所以这个大门推进去之后,距离卧房不过就是几步之遥,李倓这个时候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临门一脚,他不允许有任何的变故。
而之前一直颤颤巍巍的李亨,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力气,直接挣脱了胡夫人的手,紧紧的跟在李倓的后面。
李倓怕迟则生变,李亨想要第一时间看到真相,胡夫人当然也希望李倓说的事儿正在发生着,三个本来没啥相干的人,在这一瞬间的目标竟然出奇的一致。
一扇门,不管是在哪个时代,都能遮住很多东西,门里门外,是两个世界。这句话用在这个时候,再合适不过了。
李倓到了张良娣的卧房门口,已经顾不上去问自己身后的李亨自己推门这个事儿算不算是僭越了,结果好的话,谁还管你是不是僭越这种小事儿?结果不好的话,推不推门,他都得死。
一使劲,卧房的门应声而开,李倓连忙抬头看去,关乎他未来的东西,他自然是要第一时间知道。
这一看不要紧,直接让李倓大吃了一惊,里面的情况万万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
或者说,里面的情况远远的超过了他之前心里的预期。
根据李倓对历史的了解,再加上这两天让张明月的暗中观察,李倓得出了二人今日会面的结论并且亲自堵到了李辅国并没有错。
但李倓之前一直觉得这二人在一处,基本上就是商量着如何对付自己,要不然他才不会没事儿干了来坑这俩人呢。
而眼前的一幕,可是好像跟商量着怎么对付自己没啥太大的关系。
李倓刚推门的一瞬间,映入眼中的场面竟然是张良娣躺在床榻之上。
而床榻之下,散落的都是张良娣的衣物,李辅国呢,的确是在这个屋中,而且他的衣物还算是完整。
这么个情况,让李倓本来紧紧绷着的神经竟然莫名其妙的放松了下来,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这尼玛也太尴尬了,谁能想到这个?
的确,李倓真就没想到这么一出,因为啥?就因为李辅国乃是个五十来岁的宦官啊!
这是在李倓的心里面首先浮现出的问题。
但是这一幕,同样也被紧跟着李倓的李亨看见了,虽说李辅国的反应也不可谓不快,房门一响就赶紧窜了起来,但是一切都已然来不及了。
“陛下!?陛下啊!你听我说,此事并非如此啊!”
本来门开了张良娣还以为是自己的侍女进来了呢,但是李辅国忽然之间从她身上窜下去了,她才感觉这个事儿不太对,起身一看李亨正义愤填膺的站在那呢,张良娣的感觉那就好像是脑袋里平日就起了惊雷了,整个人几乎都炸了!
这求饶的话说着的时候,她连把自己扔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都忘了,就开始求起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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