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蒙古界之中,规则被打乱了,秩序被打碎了,风雨没有方向的吹拂,上下左右前后的散乱一团。
天穹不再有星辰日月的轮转,在古神人皇与无量无极无常天尊的对决中,那些只是坠落的泥丸,就像是风雨之中疾行的人踏过水洼溅起。
雷霆已经不再是最恐怖的天地伟力,黑魆魆的虚空之中,紫色的混沌物质正在伺机侵入,一点一滴,都是鸿蒙古界无法承载的力量。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古神人皇献祭了自己的所有力量,生命、神魂、肉身、血液、意志,超脱天地的桎梏,打破鸿蒙的限制。他还不是道则合一境的强者,但是在他放下妖帝灵希,选择以众生为念的时候,拿起与放下,舍与得,终归是在他身上凝聚。
刹那间的道则合一境,也让人皇伏羲拥有了一战天尊的实力。
只可惜,终究只是这一招,这一剑,这一次的神魂燃烧。
“道,无极。大道无形!”
无量无极无常天尊不敢大意,只是瞬间的境界等同,却可发挥足够斩杀自己化体的力量。
是以,天尊从混沌之中取用太一界的道则,不仅在出手之时便挤压鸿蒙古界,更是拥有完整的道则合一法准。
绵绵柔柔,温温婉婉的力量,是鸿蒙古界不能探查的存在,也是鸿蒙古界,不能承接的道则。
人皇剑当空而落,那是先天鸿蒙灵宝,那是不朽不坏的至尊兵器,那是人皇意志与众生的融合,不灭敌手不罢休的决绝。
可是,人皇剑撕裂了鸿蒙古界,打破了混沌虚空,却是在道无极的法则之下,如同泥塑蜡装雪衣,遇到了水火,唯有消融一个结局。
从人皇剑的剑刃开始,如同轻柔的纸张被点燃,像是薄冰被熏烤,竟是开始点点滴滴的消失。
仙古帝城之中,随同人皇而战的生灵率先开始惨叫,他们的肉体完好无损,但他们的神魂,已经被道无极的力量附着。
但人皇剑的支柱,终究还是人皇伏羲氏。
身为古神的他,面色没有任何变化,从他刺出这一剑开始,就有了死志。痛苦算什么?有与爱人分别的十之一二吗?
他连最爱的女子都可以舍弃了,所谓的神魂消亡之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我敬佩你给的决绝勇气,也欣赏你临阵悟道的天资。不过,这样的局势之下,你只有毁灭一途。不是肉身体魄的消亡。是乾坤天地之间,是鸿蒙宇宙之间,是混沌虚空之间,彻底的磨灭。即便是鸿蒙古界的创世神苏醒,也救不得你。”
无量无极无常天尊似乎在悲悯人皇伏羲氏的牺牲,此刻开口,竟然带着惋惜的意味。
伏羲氏的肉体在消散,像是一尊被雨水冲刷的泥塑雕像,要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消解了。
可是,他斩杀天尊的意志没有消散,他守护众生的执念不曾褪色。他高举的长剑也在失去力量。
所以,人皇剑没有停下,伏羲氏没有停下,剑芒锋锐更胜从前。
人皇伏羲氏看到了,看到了天尊的勉强抵御,看到了小光头阿禅的肉身在崩裂,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即便他就此死去,他的古神道友们,也应该有办法驱逐天尊了。
“我固然必死无疑,你又与死何异?在漫长的,无止尽的混沌虚空中漂流。没有生灵,没有声音,没有陪伴,没有方向。那才是永恒的牢狱吧。这一剑过后,你将重新回到那种生活。”人皇伏羲几乎要完全消散了,只有一道虚幻的身影,只有一抹不愿倒下的英魂。
“哎!”无量无极无常天尊叹息道:“你很聪明,那种在混沌虚空中漂流的岁月,的确是不堪回首的记忆。不过,我依然是活着的。而你,将失去所有意识,失去所有感觉,失去所有记忆,化作烟尘。“
伏羲氏的长剑逐渐下压,几乎要接触到了小光头阿禅的额顶了。“那又如何?生不如死的你,与欣然赴死的我,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选择。结局上,我虽然死了,生灵千秋万世铭记我的名姓,虽死仍活。而你,空有冠绝混沌鸿蒙的实力,根本就无人在意你。虽活不如死也。”
天尊的神色明显一淡,在太一界中,他也听到过这样的话。“尘世的虚名,竟也算做是永恒吗?既然你说千秋万世都有生灵传诵你的美名。那我也不介意在取用完生灵之力后,将他们尽数抹杀。你所谓的永恒,终究是渺小如烟霞。”
尽管无量无极无常天尊表现得极为轻蔑,但是人皇剑的威能,还是带给他足够的压力,稍有不慎,他就会被打破肉身,意识不得不回返混沌之中。
届时,他虽然可以强行进入鸿蒙古界,也必然毁灭所有生灵,无法得到回归太一界的力量。
人皇伏羲氏本是濒临神魂消亡,听到天尊欲尽杀鸿蒙古界之生灵,更有回光返照之迹象。已经虚幻的身姿,竟是在此刻犹如烈阳腾空,皓月悬升,即便是同境界的妖帝灵希也无法直视。
“嗯?最后的反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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