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想象里的不太一样，宋星辉感受到怀里的程乔格外抗拒。
他以为在这样脆弱的时候程乔会顺理成章接受自己的怀抱，可是她就像是一块石头般倔强僵硬。
“好吧，本来想要安慰你的，不同意就算了。”
收回自己的双臂，宋星辉也别开头看着窗外。
“你真的不打算在家里住了？准备去哪儿？”
“马上就过年了，难不成我真的在过年的时候走？他们毕竟是我爸妈，再生气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抚摸着左手手腕的橡皮筋，程乔的呼吸逐渐稳定下来。
“等春节过完吧，过完春节我就出去租房子，怎么着也要在家过年的，今天谢谢你了。”
深吸一口气，她露出浅浅的笑容。
“你说的事情我会考虑的，不过在此之前我要自己先了解一下。”
“好，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给我发消息。当然了，要是想我的话也可以给我发消息。”
露出一口大白牙，宋星辉提前躲过了程乔准备拧他的手。
“别别别，你再掐我胳膊真要伤了，到时候你不心疼吗？”
没好气滴瞪了他一眼，程乔脸上的笑容真实了几分。
“好，有事没事都给你发消息，烦死你！”
这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有人关心她的喜怒哀乐，说不感激是假的。
可是程乔也很明白一点，她对于宋星辉也只有感激，想要依赖也只是缺爱的表现罢了。
没有多做纠缠，宋星辉很快离开，但程乔却没有立刻回家。
顺着公路走了将近六个小时，晚上哆哆嗦嗦打开家门的时候她差点都抓不住钥匙。
如同想象中的一样，客厅里并没有人，对面楼的灯光让她勉强摸索着回到了卧室。
躺在被窝里，程乔却感受不到半分暖意。
因为这房子是要留给弟弟将来结婚用的，所以房间里并没有安装空调，平时她想往墙上挂点东西都会被妈妈阻止。
实在冷的不行，她只能爬起来把电热毯插上。
披上衣服，程乔端着杯子来到客厅接热水，没想到一开门就发现老爹程国梁正站在自己门口。
“爸？”
一开口，程乔这才发现自己嗓子都哑了，发出的声音干涩难听。
“咳，爸你这么晚不睡？”
“嗯，刚才听见你回来了。你妈连小学都没上完，说话的时候不过脑子，你听听就算了，别当真。”
就像是害怕吓到程乔一样，程国梁的声音格外柔和。
“相亲的事情你不想去就别去了，在家好好过年。”
转身的时候，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一顿。
“今天你同学过来饭都没吃完，改天你再请人家吃饭吧，做人得懂礼数。”
“嗯，我改天请他吃饭。那个工作的事情你们不用操心，我会处理好。”
“这回想清楚要干啥就一直干下去，毕竟年纪不小了。银行卡我给你放回抽屉了，自己的钱收好。”
唉.......
沧桑的叹息声飘荡在黑暗的客厅里，程乔张了张嘴最终却没有再叫住自己的父亲。
说起来她跟自己的父母并不熟悉，从上小学到现在她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
更多的时候程乔都是一个人，所以也习惯了自由。
现在弟弟也上大学走了，父母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只是她也不再需要了。
既然已经不在乎了，或许也没有必要再解释什么。
这一晚，程乔梦到自己一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雨夜里独行，冰冷的雨水似乎在一点点夺去她的灵魂和生命。
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觉得整个人没有一点力气，头也疼的厉害。
“看来是发烧了。”
挠了挠红肿发痒的手，程乔披上衣服来到客厅熟练地拿出了医药箱。
胶囊，药片，林林总总凑了几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药，程乔咕咚一声全部咽下。
从小体弱多病，她也算是久病成医了。
“睡到早上九点才起来，你还吃不吃饭？”
一把推开厨房的门，徐秀华直接把饭碗塞进程乔手里。
“活该！外面那么大风你自己不回来，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回来！”
“嗯，我活该。”
没有辩解，程乔几口喝完米汤直接进厨房把自己的碗给刷了。
就在她准备继续睡觉的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了郭妙龄的声音。
“婶儿，小乔在哪儿呢？”
不到三秒，程乔的卧室门直接被推开，郭妙龄穿着一身毛绒玩偶睡衣。
“嘿嘿，听说同学聚会那天晚上你没回家，是不是找到了自己的爱情？”
拉开被子跟程乔躺在一起，她兴奋地扑腾起来。
“快说快说，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细节？”
“没啥细节，也没有旧情复燃，李谦那个家伙甚至还当着所有人的面跟我划清了界限。”
从柜子里重新拿出一条被子盖上，程乔特地跟郭妙龄拉开距离。
一个人睡习惯了，多一个在旁边总感觉怪怪的，不论对方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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