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缘溪搓了搓冰凉的双手，满脸不解：“你好端端的，干嘛在这里养条蛇？”
“替我守着这个树洞。”莫凌云走向古木，修长手指拂过干枯的树皮，“我小时候听人说，有不开心的事情，对着树洞说，就会轻松不少。”
杜缘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人就是个不折不扣唯我独尊的独行侠，按她说，他有七情六欲都是怪的，怎么还会有不开心的时候。
莫凌云看出了杜缘溪内心的不以为然，淡淡道：“我有很多时候都不开心，尤其是我爸来找我时。”
杜缘溪突然想起来，那日在巷子里偶遇莫凌云，他和他父亲确实互看不顺眼的样子。
“你和你爸怎么了？”杜缘溪没忍住问道。
“我在他眼里是个孽子，他在我眼里是个小人，就这。”
杜缘溪撇撇嘴。
好吧，别人家事，与她何干？
莫凌云见杜缘溪不问了，内心升起一股淡淡的失望。
很多事情他从来不对旁人说，可她却让他有种想倾诉的欲望。
可能她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对他动过单纯关心念头的人吧，哪怕只是一瞬间。
不过，她好像并不乐意听。
也罢，算了。
莫凌云默默叹口气，正想关了灯串离开，却听杜缘溪不认同地开了口：“不过，你不觉得你过份了点？”
“过份？”莫凌云不知她说的是哪件事。
“就算你喜欢呆在这个树洞里消磨不开心，也不能强行独占了这棵树啊。”杜缘溪叩叩古木，“这棵树不是你种的，生来也不属于你，只是恰巧被你发现，你怎么可以养条蛇放里面不让其他人碰呢？说的好听点是守护，说的不好听就是自私。”
杜缘溪说完，又忽感自己嘴快：“不好意思，我直来直去的性子，实话实说。”
莫凌云神色暗了暗，想辩驳，却又找不到词。
“好吧，”他妥协了，“这个树洞，你以后可以用。”
杜缘溪：“……”
她要这树洞干什么，来一趟都好费力，而且她大大咧咧的个性，有不开心就直接发泄了，还需要找棵树求安慰？
“谢了。”她淡淡道，随即朝着来路迈出了步子，“比起树洞，我最需要的是你明天准时上班。记住了，”她朝他瞪瞪眼，“你若是违背诺言，小心我闹得翠堤湖畔人尽皆知。”
莫凌云一愣，随即不禁失笑。
第一次有人威胁他。
凶狠而娇萌。
他关了灯，随着女孩一起向丛林外走去。
……
一大早，晏钦从医院办好结算后，直接打车去了趟晋光。
杨柳松一见晏钦，跟见了祖宗似的：“晏特助，我可盼着你了，你再不出现，《月下曲》就真要黄了。”
虽然沈总那边已经着重投拍另一部剧，可杨柳松毕竟是《月下曲》的负责人，月度奖金和年终绩效都是与之挂钩，若是这部剧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凉着，他怕是要跟着喝西北风了。
“现在什么情况？”晏钦沉着脸问。
杨柳松两手一摊：“什么情况？就我电话里跟您讲的情况呗。莫凌云不出现，整个剧组都是停滞状态。”
晏钦凝了凝眉：“去剧组看看。”
两人乘车到达翠堤湖畔旁的拍摄地，还未走近，就见到前方忙碌的状态。
布景的布景，搬道具的搬道具，久未工作的副导演正拉着灯光师在讲事。
“嘶——”杨柳松一惊。
这什么状况？该不会剧组长期停滞，副导看不过眼，亲自上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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