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江清月突然提出来想和江奶奶一起睡，江爷爷有些吃醋，坐在一旁有些不开心。
江奶奶忍不住好笑，“你这老头子，孙女都多大了，还以为是小时候，能和你一起睡，赶紧去清月那屋睡去。”
江爷爷也知道这个理，就是心里有些怅然，叹了口气去了另一间屋子。
洗漱完，江清月躺在江奶奶身边，忍不住靠近了她。
江奶奶看着有些粘人的孙女，抬起胳膊把人搂进怀里，忍不住打趣，“怎么了，不就一年多没见，这么想奶啊。”
江清月没说话，只是在她怀里蹭了蹭。
“就说让你少吃点，这肚子都起来了，等一下再吃两片消食片。”
江清月沉默了一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或许有吃的多的原因，不过最重要还是她怀孕了，这都要四个月了，已经开始显怀了。
“奶，我有一件事想和你说说。”
江奶奶轻轻拍着她的背，“嗯，说吧。”
江清月垂下长长的睫毛，声音有些轻，“奶你还记得顾行吗？就那个长头发的男生。”
“小顾啊？我当然记得了，去年冬天的时候，咱们这里下雪，我和你爷出不去买菜，都是他亲自跑过来送的，有时候是大早上，有时候是半夜，反正我和你爷就没吃过不新鲜的菜，也不知道下着大雪他去哪里买的。”
江清月一愣，这些顾行从来没和她说过，她记得那个时候两人还没说开
“是吗？”
江奶奶笑了笑，“对啊，这孩子真不错，怎么了吗？”
江清月咬了咬嘴唇，“我和他在一起了，已经半年多了，一直没告诉你和爷，也是不知道怎么和你们说。”
江奶奶没说话，过了一会才开口，“其实我和你爷早就觉得你们可能会在一起。”
江清月有些惊讶，“为什么啊？他的家庭很好，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合适吧？”
江奶奶却反问道，“如果家庭是问题，你俩为什么会在一起？”
这下轮到江清月不说话了。
“两个人在一起，不能考虑太多问题，只要你们是互相喜欢对方，什么事情都不能阻挡你们在一起，最多会导致你们分开，当时我和你爷就看出来，你喜欢他，虽然你没说过，可眼神是不会骗人的，而且他也喜欢你，不然就凭我们两个糟老头和糟老太婆，他为什么那么勤快？”
江奶奶看着她沉默的样子，柔声道，“既然都在一起了，还特意支开你爷，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江清月张了张嘴，突然觉得有些愧疚，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江奶奶看出赖她的为难，“既然不想说，就等什么时候想告诉奶了再说，我又不会跑。”
“我怀孕了。”
江清月的一句话像一颗炸弹一样，炸的江奶奶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
江清月从床上坐起来，撩起睡衣的衣摆，露出已经有了轻微弧度的肚子，“已经快四个月了，他还不知道这件事，这次回来我就是因为心里有些闷，想要散散心。”
江奶奶颤巍巍的坐起来，盯着她的肚子，沉默良久，“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即使事情对她这颗老心脏冲击很大，毕竟年龄大了，情绪比较稳定，“是不是他不愿意和你结婚？如果你不想打就留下，我和你爷还没老的不能动，照顾你们娘俩不成问题。”
说着她突然下了床，拉开抽屉翻了起来，动静很大，惹得江爷爷都过来了，“大半夜你们不睡觉找啥呢？”
江奶奶深吸一口气，“家里的存折跟银行卡放哪了？”
江爷爷走过来，“找这些干什么？还有这些不是你放的吗？”
虽然嘴上抱怨着，还是走过来帮忙找了起来。
江清月坐在床上，看着两个老人为了她不睡觉在那里翻东西，忍不住拦住他们，“爷奶，别找了，我有钱，而且事情不是那个样子。”
江爷爷只觉得一句都没听懂，拿起一旁的衣服让江奶奶披上。
江清月让两人坐在床上，她有话要说。
“其实阿...…顾行还不知道这件事。”
她让坐在外侧的江爷爷把桌上的包拿过来，掏出里面的盒子和照片。
江爷爷接过去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不过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听着她说。
江清月打开一个黑色的盒子，露出里面的翡翠镯子来，江奶奶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东西不便宜。
“这是顾行的妈妈送给我的。”
江爷爷皱起了眉头，“你先见过他家长了？”
江奶奶解释道，“咱们这边的规矩，要男方先上门，如果女孩先去男方家，有些掉价。”
江清月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个规矩，不过他家人对我都很尊重，他妈妈前段时间还过户给我一套房子，说是作为婚房送给我们。”
她摸了摸肚子，“而且这个孩子是个意外，他们还都不知道，我也有些犹豫。”
江爷爷直接跳起来了，“你这妮子说什么？！怀孕了！！还没结婚呢他居然！居然！老家伙还活着呢！他是不是以为咱家没人了！”
江奶奶赶紧按住暴跳如雷的江爷爷，“你先等妮儿说完！”
江爷爷气呼呼的坐在一旁的板凳上，狠狠瞪了江清月一眼。
江清月不敢抬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江爷爷发火。
江奶奶叹了口气，“你继续说。”
“我也不知该不该留这个孩子，所以我还没告诉顾行。”
江爷爷掏出烟盒刚想抽一口，又想到江清月现在怀孕了，猛地把烟盒扔在桌子上。
他目光沉沉的看着江清月，“你说实话，是不是他强迫的你？他家就是再有钱，咱不要，他还能咋样！”
“不是。”
江爷爷不再说话了，拿着烟走了出去，坐在门外的板凳上抽了起来。
屋内江奶奶也不想说话，在抽屉里找到一个小布包，坐在那里看了起来。
江清月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太阳微微露头的时候，江爷爷脚边扔了一地的烟头，伸手在盒子里掏了掏，发现空了，他攥着盒子静静的看着前方，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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