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影上前，点燃了四楼的所有烛火。
被明亮的光芒所包裹的时候，阿暖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不用在黑暗里头摸索了，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快要瞎了。
不过……即便如此，这四楼中了迷香的人，都还在沉沉地睡着。
而还有后半夜这么长的时间，也足够齐历泽和阿暖做许多的事情了。
——
卢明书觉得，自接管了锦州的所有事情之后，他就没有再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本来在睡觉之前，他还有些忧心要怎么对付齐历泽。而且下头新来的那些人也不安生。还有刘奶奶，似乎不像是那么轻易就能妥协的人。
即便是身边有女子相陪，卢明书也仍旧心有不安。
但没想到，睡去之后，好似一夜都不曾转醒，直至天明。
卢明书还未睁眼，就听到了窗户外头的鸟啼声。
雨已经停了，锦州城上方一直盘踞的乌云，竟然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
难得的晴天，终于来了。
卢明书和平日一样，在还未睁开眼的时候，手就伸向了身旁。
若是平日，定然会有一个温香软玉的女子在旁边，好让他在早上再快活快活。
然后那些女子就得起身伺候他们梳洗，给他们做饭。
一切都有人打点好。
但今日……
卢明书的手边，空空如也。
他还是懒得睁眼，又摸索了一下，才发觉似乎身边真的没有人。
“混账玩意儿！”
卢明书皱眉，坐起身来的同时，也在骂骂咧咧：“人都死哪儿去了？”
可周围没有声响，但卢明书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有人在盯着他！
在这种怪异的感觉之下，卢明书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眼前看到的一切，让他瞠目结舌！
偌大的四楼上，早就没有了他身边的那些女子。
只有和他一起为非作歹的那几个人，此刻都被五花大绑，口中塞着东西“丢”在墙角。
他们看着卢明书的眼中，也带着惊恐和无奈。
偌大的四楼，早就被齐历泽的人给控制了。
齐历泽正坐在卢明书的眼前，神情淡漠地盯着他：“睡醒了？”
阿暖就站在齐历泽的身后，笑嘻嘻地对卢明书挥手，好像在给他打招呼：“卢师爷可真能睡啊！我还想着，若是你再不醒来，事情就不好办了呢！”
被阿暖的眼神盯得难受，卢明书低头发觉自己身上也只穿了一条中裤。
不仅有齐历泽和阿暖，四楼还有许多他认识不认识的人。
“你们……你们放肆！”
卢明书与随意撤了一旁的床单，稍稍将自己的身体遮掩，便对阿暖怒道：“我知道你是谁！你就是那个自称历亲王妃的人！我就不该昨儿放过你，叫你如此猖狂地带人来!你们简直放肆！不要命了是不是？”
阿暖耸了耸肩，有些不解：“怎么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卢师爷还是冥顽不灵呢？”
她低头轻轻地拍了拍齐历泽的肩膀：“爷，他怎么就是不信你是历亲王呢？”
这话，已然将卢明书惊得一身冷汗。
他能感觉到，眼前的齐历泽浑身气势与旁人不同。但事已至此，他怎么敢去“赌”呢？
“不，不可能！”
卢明书不住地对着齐历泽和阿暖摇头：“他就是个商队之人，你们刚进锦州城的时候，我就找人去查过的啊！怎么可能是历亲王？历亲王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来到锦州城？！”
说着，他还指了指站在楼梯口抱着小糖的刘奶奶：“还有那个老婆子，你们一路同行，难道她能不知道你们的身份吗？！”
阿暖可真是没见过这么冥顽不灵的人。
齐历泽显然也不想和这个卢明书废话。
他对一旁站着的承影点了点头，承影便上前，狠狠地一脚踹在了这个卢明书的腹部。
对于这样的人，承影可不会手下留情。
卢明书从前是个师爷，上半辈子也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此刻怎么能承受承影这般动作？
他脸色一变，痛呼一声，便捂住了肚子不能再说话。
齐历泽低下头，语气冰冷：“我之所以留着你，不过是因为知道你曾送了一群人去南州。我想知道事情的始末，否则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地活在这里吗？”
“你……你怎么知道？！”
听了齐历泽的话，卢明书脸色大变：“不可能的！连府尹大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没关系。”
齐历泽却并不恼火，毕竟他的心里早就定了卢明书的死罪。
此刻他也只平静道：“今日不说，便断你一只手。明日挖你一只眼，后日再断一条腿。你若真有骨气，到最后我会将你的尸身拼凑起来送还给你的家里人的。”
“你……你放肆！”
到了此刻，卢明书的心里已经能够确定了齐历泽的身份。
但是他仍旧不甘：“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告诉你，我可不只是一个人！就算你是历亲王又如何？千军万马你怕不怕？”
“噗嗤——”
他的话，让阿暖忍不住地笑出声来：“千军万马？千军万马能塞得下你这锦州城不？卢师爷，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家王爷可是刀山尸身里头杀过来的人，他能怕你这仨瓜俩枣的？”
说着，阿暖还将那枚兵符拿了出来，在卢明书的眼前晃了晃：“再说了，卢大人所说的千军万马，不会是我手中之物吧？这东西倒是有意思，能让卢大人面对朝廷堂堂亲王，都如此放肆张扬。”
“怎么会这样？！”
在看到了阿暖手中的兵符的时候，卢明书的眼眸之中的光芒，已彻底熄灭。
他面如土色，瘫坐于床。
连遮体的床单都顾不得拉扯，双眸失神：“怎么会这样？！你们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会这样啊？”
他的身子实在是不好看，齐历泽挡住了阿暖的视线，冷哼一声：“卢明书，本王问你的话，你能回答了吗？”
卢明书看了看周围，发觉这里已经全然被齐历泽控制了。
他知道，他的好日子……是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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