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里克·内斯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布鲁克林的单挑邀请。
不是怕，而是本能。
也许初出茅庐的新人菜鸟们会凭借一腔热血，凭借着冲劲儿跟那股不要命的气势小有成就，就像布鲁克林在曼哈顿酒店会议上不要命地威胁安东尼跟伯克一样，那是一种‘我一无所有，大不了一死，还能拉个垫背的’的草莽气质。
草莽气质很有利于草创基业时的快速积累。
但随后，就需要尽快做出改变了。草莽气质在拥有一小片基业后，如果不改变，就会变得越来越鸡肋，甚至越来越副作用。
布鲁克林如今就在做出改变。
他不再动不动就跟人‘拼命’了。
不仅是因为他有了家庭，孩子即将出生，更因为他已经有了一片不小的基业。这时候跟人拼命，不划算了。
他开始从‘拼死一个够本，拼死两个赚翻’中一无所有的那个莽夫愣头青变成了‘人上人’。
他从陶罐变成了瓷罐，继续跟陶罐磕碰，他磕碰不起。
相对应的，帕特里克·内斯特即便明白布鲁克林只是做做样子，不可能跟自己真单挑，也依旧选择拒绝。
因为跟布鲁克林相比，他是那个更精美的瓷罐，犯不着更没必要跟布鲁克林1VS1.
不划算！
帕特里克·内斯特拒绝了单挑申请，布鲁克林见好就收。
话题重新回归雪城惨案与贝尔维尤凶杀案定性上。
现在麦克莱德·肯尼迪十分想要弄懂布鲁克林到底想要什么。
他将矛头指向SEAL，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
SEAL那帮大头兵跟他无冤无仇，他没道理绕这么大一圈儿去得罪SEAL。
那么他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麦克莱德·肯尼迪尝试着试探。
“我们可以等，等NYPD更进一步的详细调查结果出来。”麦克莱德·肯尼迪说道“我们的调查小组也可以跟NYPD一起调查。”
“这么大的案件，不可能草草了事。”
这是用布鲁克林之前说的话堵他的嘴，以退为进。
布鲁克林刚要开口，就看见哈里森拿着手机走了进来，遂止住话头。
哈里森走到布鲁克林身边，将手机递了过去，低声说道“是德克斯特·摩根。”
布鲁克林拿过手机，低头看了一眼。
是早上的电话号码。
德克斯特这时候打电话过来是想明白了吗？
布鲁克林抬头看了一眼帕特里克·内斯特跟麦克莱德·肯尼迪，感觉德克斯特这个电话来的正是时候。
如果德克斯特想通了，答应他的提议，正好成为他手中的筹码，进一步逼迫麦克莱德·肯尼迪。
布鲁克林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起身走远一点接通了电话。
“喂，德克斯特？”
“……”
电话对面是一阵沉默。
布鲁克林没有再发出声音。
刚开始他以为德克斯特还在挣扎，在犹豫，但电话另一端传来的粗重呼吸声令布鲁克林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儿。
除了呼吸声以外，电话另一端太安静了。安静的像是一间封闭的密室。
“德克斯特，你还好吗？”
布鲁克林又问了一句。
“……我抓到凶手了。”
短暂的沉默后，德克斯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却带着明显的兴奋与隐隐的期待，像是一头饿了许久的野兽终于捕捉到猎物。
“什么？”
布鲁克林问道。
从错愕中恢复过来的布鲁克林依旧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德克斯特抓到凶手了？
“……我抓到凶手了。”
“布鲁克林法官，你能来一趟把人带走吗？我……”
“……你来这里，把他们带走。”
说完，德克斯特挂断了电话。
布鲁克林举着电话愣了几秒钟。
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里，各种想法一股脑涌上心头。
首当其冲的是德克斯特抓到凶手后就不会帮助自己威胁军方代表团，进而逼迫军方，为自己的谈判取得有效成果了。
然后就是德克斯特这头恶魔一样的湾区杀手要重出江湖。
最后才慢慢反应过来，德克斯特是要他过去，把凶手带走，走司法途径。
走司法途径！湾区杀手要走司法途径！
这真是个好笑的笑话。
布鲁克林却笑不出来。
不是因为德克斯特意外抓到凶手破坏了他对军方的计划，事实上德克斯特只是一步闲棋，是个意外，是布鲁克林得知德克斯特的妻子被杀，他本人又无法加入调查组后的突发奇想。
他只是有些感慨，德克斯特竟然出人意料地克制住了杀人的冲动。
布鲁克林反身走到哈里森身边，低声吩咐道
“你联系一下鲍勃，让鲍勃联系大卫或弗兰克，去……”
手机嗡嗡震动两声，一个地址被发了过来。
布鲁克林将地址展示给哈里森看一眼，低头打字回复，并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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