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九阴既然不肯承认自己是邪门歪道的身份，又岂能认可我们是正义的代表？
“沽名钓誉？呵……他们要真的是沽名钓誉，昔年那一战，不会陨落这么多的神。”
我没有女娲的记忆，无法切身体会那一战的惨烈，但从众神的陨落也可以想象。
据说伏羲与女娲最后一个孩子，也是在那一战中以身殉道，至今未有转生的消息。
烛九阴冷嗤一声，“分明是他们自己没本事，死了还要一个劲的给自己脸上的贴金。”
我也冷笑，“你确实很有本事，但你的本事没有用在正途，只想着自己的利益。”
“我有野心何错之有？女娲伏羲昊天他们难道就没野心？没野心又何必占着位置？”
烛九阴始终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冥顽不灵，其他人都不屑于再跟他说什么。
而且站在昊天他们的立场上，也不好说，毕竟他们的对照组，有付出也有回报。
我则不同，我只不过是局外人，我可以随便说，有些话由我来说也显得更理直气壮。
“他们站在这个位置上是出于肩负的责任，所以在天外之敌来袭时，他们能以身殉道。”
比如这句话，我说出来是事实，可若是出自任何一个神的口，就会显得是在自夸。
烛九阴最不喜听这话，“少花言巧语，美化他们，这不过是他们的遮羞布罢了。”
“你想占据这个位置，是为了身份与地位，一旦遇危险，你只会让别人去冲锋陷阵。”
我管他爱不爱听，又是否听得进去，我还是要说，因为这话已经不只是说给他听。
“我既身在高位，自然应该统领全局，又怎能如底下人一般亲自出马，让他们失去统帅。”
烛九阴一贯骄傲自大，又极度自私，从不把他人的生死与安危放眼里，如今也是一样。
这正中我下怀，我说那么多废话，就是为了引他说出这种话，让他的旧部亲耳听到。
“听你这意思，你手底下的人就是该死呗，他们只配做你的垫脚石，助你上青云。”
怕有些愚忠过头的人听不懂，我还特意解释一句，这要是还不懂，那就真没救。
不过我一直唱独角戏也不行，还需要人配合一下，可这种话我又不能明着说。
“你们听到了？他原是把你们当成棋子呢，真有了危险，第一个牺牲你们。”
好在太一跟我是真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及时搭话默契配合，把话说的愈发清楚。
“你们少在这妖言惑众，离间我的旧部，他们自己有脑子，你煽动不了他们分毫。”
烛九阴已然看穿了我的离间计，这话明显不是为了说给我听，更真正是说给他的旧部听。
然而这早已在预料之中，他若是不反击解释，那才是真的不正常，我点到即可。
“我是懒得蛊惑他们，反正又不是我的人，也伤不了我，我只是觉得他们可怜罢了。”
我做出一副言尽于此的样子，让他们自己去想，这绝对要比一直说下去效果更好。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上天再怎么有好生之德，也救不了。”
太一简直不要太懂我，配合的天衣无缝，也不打算说下去，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想。
“你说的对，听人劝吃饱饭，我是个听劝的，就懒得浪费唇舌，说的我嘴都干了。”
嘴倒是一点都不干，就是该说的都说了，趁机找个借口好让自己停下来而已。
太一这个时候还不忘秀个恩爱，“小鸾真乖。”
“那当然，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我言尽于此，接下来好好干架。”
由于话赶话说到了这里，我最后还是忍不住又加了一句，但真的不能再劝了。
若是再劝说下去，目的太过明显，会适得其反，引起烛九阴旧部们的反感。
我们本身并没有多少人，而且我们大多数人都在昊天他们的四象阵法中。
虽然我们一个能抵上好多个，没有落下风，可法阵外的太一他们压力比较大。
昊天他们都没带人过来，烛九阴的旧部却不少，只有太一与腾蛇白泽在对付着。
好在这种情况没持续太久，鸣州和凤州来了支援，他们主要负责对付烛九阴的旧部。
“启禀天帝，烛九阴从鸣州出发，前来支援的人马已经被我们悉数拿下。”
鸣州援军的将领一赶来就扬声向他汇报情况，其他人则直接加入太一的战斗。
太一作为昔日的鸣州之主，帝俊这些下属，原本也是他的下属，他算是旧主。
帝俊大笑，“干得好，让他们先别杀了，控制住就行，我们可不是那般滥杀的人。”
那将领声若洪钟的应下，“是，天帝。”
“启禀娲皇，凤州前来支援的烛九阴旧部，也悉数被控制住，我们暂留了他们的性命。”
鸣州的援军将领汇报完毕，凤州这边的大将军也向我汇报，虽然我现在并不是女娲。
“好，虽然他们不是无辜，但我们也不能滥杀，好歹也该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既然目前我既用着女娲的神体，又顶着她的容貌，那就姑且扮演一下她本尊吧。
大将军肃声道：“遵命，娲皇。”
烛九阴还有闲工夫嘲讽我们，“妇人之仁，斩草不除根，你们早晚要后悔。”
“确实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所以你这是要我们将你的旧部全杀了？”
我都忍不住要怀疑，他的智商是不是与法力有关，法力消耗多了，智商变低？
否则他怎会在我们要放过他的旧部时，反而提醒我们应该全杀了以绝后患？
要不就是其中有阴谋，他是故意这么说，那是为了激怒我们，还是别的目的呢？
我还在分析，就听到帝俊开了口，他说的话倒是也跟我刚才的差不多，像是在配合。
“啧啧……这可有意思，我们愿意给他们个机会，他们这主子却反而要我们杀了。”
他这话自然不是说给烛九阴听，而是提醒烛九阴那些至今还在英勇奋战的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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