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在顾相宜身上,顾相宜轻闭双目,静然处之。
她想,许是心死,方才彻底放下了罢。
倒是池映寒在车内一刻也闲不下来,路上一会儿看看路边的风景,一会儿逗弄车上的老母鸡,突然想起什么,喊了一句:“顾相宜,你喜欢吃卤猪蹄不?吃的话给你也带一份!”
顾相宜不搭话。
池映寒凝神,看了顾相宜那沉闷的面孔。
他又道:“顾相宜,你又怎么了?干嘛又板着脸?还是我刚刚又哪句话惹你不开心了?”
顾相宜方才张口道:“你能不能也别乱猜?”
池映寒还说她乱猜,他不也动不动便对号入座?
“那你郁闷什么呢?”
“想让我不郁闷,你倒是给我一件让我高兴的事儿啊。”顾相宜看着对面的池映寒,道:“池二我跟你讲清楚了,我现在一脸平静的看着你就已不错了,你还真指望我嫁到你们池家三日便整日笑口常开?你觉得我笑得出来?”
“可今日不是带你回门了么,这还不够不高兴的?”
“我只想静静。”
池映寒:“……”
得,池映寒看出来了,从她被继母陷害嫁入池家之后,这脸上可是写满了“生无可恋”。
指望她高兴?基本无望。
就好像这姑娘的这辈子,就被池映寒生生毁了似的。
池映寒思及此,再看着顾相宜这板着脸的模样,心里也跟着不舒服。
不多时,池映寒也没心思想其他的,也跟着安静下来。
直到来到顾府门前,整个车队方才稳稳停下。
顾府中门大开,柳如歌一直在门口等着,不时嘱咐着顾相情和顾相笙,虽说那池二是什么人满城皆知,但看在要和池家长久往来的份上,他再荒唐也需忍着。
柳如歌在车队还没进街口的时候便不住的斥责着:“平日里教了你们诸多礼术,偏偏除了寻欢作乐什么都未学会。”
思及此,柳如歌便气恼不已,眼看着车队抵达门口,才停了絮叨。
车停稳之后,池映寒掀开帘子从车上下来后,拉着顾相宜的小手,扶她下来。
还未等顾相宜站稳脚跟,便见那门口传来柳如歌带着嗲气的声音道:“呀,三丫头这么早便到了!”
顾相宜虽是三日未闻柳如歌那腔调,但那声音灌入耳中,顾相宜便是一阵不适。
要说为什么顾相宜今日板着脸?还不是因为一想到要见柳如歌,她便一阵不适。
她打心底里一句话都不愿同她说。
奈何柳如歌是个赢家,南月生前都不是她的对手,顾相宜更是只能受她的气,还辩不出理来。
谁知,还未等顾相宜僵硬回应她,池映寒便率先一步挡在顾相宜身前,朝着柳如歌走去。
“小婿拜见岳母。”
柳如歌还未触到顾相宜,便见池映寒站在她面前,微微行了礼。
柳如歌还以为这厮病重着,还准备了些补品,不料他神色极好,惹得柳如歌一时惊愕语塞。
好在柳如歌见过的场面多了,立即反应过来,笑道:“贤婿里面坐、里面坐。也不知道你们来得这么早,我这儿怕是招待不周,厨房的饭菜才做了一半。”
“无妨,岳母客气了。”池映寒礼貌的回着柳如歌。
柳如歌笑了笑,目光遂落在顾相宜身上,顾相宜虽厌恶她到极点,却还不是避不开要同她说一些虚头巴脑的话。
但谁料,就在柳如歌正要同顾相宜搭话的一瞬,池映寒忽然抢先一步,对顾相宜道:“对了相宜,昨夜吃了那么多燕窝糕,嗓子是不是还未恢复好?”
顾相宜一愣,什么燕窝糕?
柳如歌也同样一愣:“嗓子?相宜的嗓子怎么了?”
只听池映寒回道:“是这样岳母,相宜这两天在家里山珍海味吃多了,嗓子有些不舒服,所以她就不跟你们唠了,你们也甭为难她,有事跟小婿说便是。”
柳如歌怔了怔,随即僵笑道:“啊,这样呀!那看样子相宜在你们这边过得不错,那我就放心了!”
顾相宜着实怔了怔。
她本就不愿再同柳如歌有任何沟通,但池映寒是怎么看出来的?
只听池映寒继续道:“其实小婿照顾得也不周,小婿看她太瘦了,便带她多去吃些满汉全席给她补补,结果吃得多了,搞得嗓子倒不舒服了。”
柳如歌心里酸到极致。
山珍海味?
满汉全席?
他们娘仨这两年因为资金周转不开,都只得省吃俭用,这小贱蹄子竟到池家就能这般待遇?
这怎么可能?!
柳如歌心里酸得半死,还得若无其事的介绍道:“对了,给贤婿介绍一下,这是我家长女相情,这是长子相笙。”
“幸会幸会。”
池映寒朝着二位行礼,心里却是明镜了这位继母的功夫,敢情长子长女皆是她一个妾室所生?
那不用多想便知这平日在家得是多横的主儿。
池映寒唤着杜仲道:“杜仲,去将带的礼品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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