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私房菜的停车场里，梁裴放下电话，对莫歆道：“他什么都没说，挂电话了。”
莫歆在车里伸了个懒腰，这个结果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人家凭什么跟你汇报啊？你以为你是谁啊，他的领导啊？”
话虽然如此，但是莫歆的语气让梁裴急了，“喂，你到底是站哪一边啊。”
莫歆翻了个白眼，娇滴滴道：“哎呀，当然是站梁大美女这边呀。”
梁裴“哼”了一声，开门下车，“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莫歆跟着下车，她肚子早就饿了。
她们本来就是来吃饭的，停车的时候，梁裴非要给燕文君打电话。
那是一家湘味私房菜，两人看起来明明不胖，却点了一大桌私房菜。
梁裴倒是没有多大食欲，她饭量一直都很小。
大多数菜，都是莫歆点的。
因为梁裴说让她不要客气。
她确实没客气，点了一大堆。
为了不被打扰，梁裴特地点了一个包厢。
包厢里灯光温馨，播放着轻柔的音乐。
两人边吃边聊。
养殖场之行，并没有得到什么特别有用的线索。
莫歆问梁裴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别墅去过了，养殖场也去过了，燕文君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跟他们说了。
莫歆不知道，梁裴接下来，还有哪里可以去，还有谁可以问。
梁裴摇了摇头，她吃得心不在焉，视线一直在莫歆身上。
莫歆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拿筷子敲了敲碗，“喂，那么多吃的，你老是盯着我看干什么？我吃东西面目很狰狞的，不许看。”
梁裴笑了，“你想听我说真话吗？”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莫歆愣了愣，她想起那天莫歆在见了燕文君之后，好像就换了一个人。
她再问她问题，就有了明显的回避闪躲。
梁裴这话是什么意思？打算跟她如实坦白了？
莫歆吃东西的速度慢了下来。
“谁不想听真话啊？梁大小姐，原来你一直不跟我说真话啊，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亏我替你忙前忙后。”
梁裴是不是有私心她不知道，但是她自己是有私心的。
她想利用她弄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在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莫歆放下碗筷，双手撑着下巴，可怜兮兮地看着莫歆。
“歆歆，如果我跟你坦白，你会跟我坦白吗？”
她来真的？
莫歆有点惊讶。
“你想要坦白什么？又想我对你坦白什么？”
梁裴双手忽然拍在了桌子上。
“坦白所有！”
莫歆吃着菜，不说话。
梁裴继续道：“我有些事瞒着你，但是你也有些事瞒着我。”
莫歆不知道梁裴被什么刺激了，好端端的，却要双方坦白。
她没问题啊，她留在梁裴身边是为了什么？
怕她威胁？当然不是。
莫歆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吃得满嘴流油，她含糊应道：“好啊，你先坦白。”
梁裴张了张嘴，想质问莫歆为什么是她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毕竟是她先提出来的，主动权，早已经不在他手上了。
她倒了一杯茶水，轻抿了一小口，道：“你刚刚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想了很久，从养殖场回来，我就一直在想，我下一步要做什么呢？”
“事实上，我想不到，接下来，我还能做什么，因为已经没线索了，燕警官那些推论，我没法去证明。”
莫歆打断梁裴道：“你不是还说要一一去验证吗？”
梁裴摇头，“我是那么说的，但是并没打算那样去做，因为我清楚自己做不到，燕警官比我掌握更多的资源，他比我更了解这个案子，可是他验证他的推论是正确的了吗？并没有。”
“但是我之所以还那么说，其实是说给你听的。”
情理之中，意料之中。
莫歆道：“是为了把我留在你身边？”
粱裴点头，“其实我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打算，取决于你。”
“或者说，我的下一步计划，就是你。”
莫歆顿了顿，看着梁裴，“什么玩意？”
梁裴问道：“你知道燕警官为什么非要找你吗？”
莫歆拿纸巾擦了擦嘴，瞬间没了食欲。
提起这个，她就反胃。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啊。
不过她还是装出一副不懂的样子，配合梁裴。
“为什么呢？”
梁裴道：“因为她说你是破获这起密室杀人案的关键人物。”
“我之所以把你留在身边，就是想让我帮我弄清楚密室杀人案的真相，还我父亲一个清白。”
莫歆忽然笑出了声，“梁大美女，你相信燕文君的话吗？”
梁裴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相信。”
莫歆摊了摊手，“你看我像是能帮你破获密室杀人案的样子吗？我哪里像了？鼻子像还是嘴巴像呢？”
梁裴摇头，她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我看不出来，但是我就是相信你能帮我。”
莫歆道：“理由呢？我发现你总是很轻易地相信别人，你…能不能有自己的主见？你胡乱相信他人就算了，还那么盲目，把别人的话当成圣旨一样…”
梁裴打断了莫歆，“因为你知道很多关于密室杀人案的细节，你知道的细节比燕警官都多，在别墅里的时候，除了纪蓉，你能精准地说出所有人的死因。”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或者是没那么相信，但是在听了你的分析之后，我不得不相信。”
梁裴起身，走到莫歆身后，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除此之外，你并不是莫歆，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是谁，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说他不知道密室杀人案的真相，很难让人信服！”
“这些理由，足够了吗？”
梁裴的声音很轻，很柔，但是却让莫歆觉得，耳边好像炸了个响雷。
她耳朵嗡嗡作响，大脑都变得空白了。
梁裴回到座位上，给莫歆夹菜，一边说道：“其实燕警官跟我说的，还不止这些。”
“他还嘱咐我，如果你来找我，如果你问我你是谁，一定要这么告诉你，你是纪蓉。”
“你不是纪蓉，纪蓉已经死了。”
“燕警官为什么要我骗你，你是纪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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