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出现了这样的事故，工作人员都赶了过来，去看薛梦格的情况，我用力推开潘航，他这才反应过来，朝着楼梯下的薛梦格跑去。
我站在顶端，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大脑中有什么呼之欲出，差不多的情景，那女人被我一用力甩下了台阶，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肚子，绝望的呼救。
其实我一直都不太愿意相信，我曾经将周璐薰推下楼梯的，但这情景真的很熟悉。
薛梦格可能摔了脑袋，直接晕过去了，场面乱作一团。
季月明也赶过来了，他大步跑上楼梯，将我紧紧抱在怀里，不问任何缘由只说了一句：“给我调监控！”
医护人员来的时候，薛梦格醒过来了，痛苦的捂着肚子，因为还摔到了腰，挺在那里一动不动，连哭都哭不出来了还不忘恶狠狠的瞪向我，大吼了一声：“崔洋洋！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血液在她的腿间殷出一朵花，就像那时候的我。
“视频显示，女人想将您夫人推下楼去，男人抓住了夫人的手，女人没站稳就滚下去了，夫人这应算正当防卫。”保安主管看过监控后迅速过来说了情况，一句话就将我的责任撇清了。
季月明眉眼间满是怒火，瞪着被抬上担架的薛梦格，眼神让我都觉得可怕。
出了这样的意外，年会也不可能继续下去了，季月明带我回了宾馆，我一路上都没说话，他很担心的握着我的手，不停的想和我聊天缓和一下气氛。
“你不用说了。”从宾馆下车后，我沉沉的开口：“是我将她甩下去的。”
季月明第一次出现了不淡定，他紧紧的攥住我的手说：“她先推你的，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今天要是她真的将你从楼梯上……”
“我抓着她的手，完全有能力拽住她，但是我松手了。”我平静的看着宾馆观光电梯外的风景，季月明有一瞬间的沉默。
“那你现在觉得出气了么？”季月明再次说话时语调有些低沉，应该还是被我这淡然的反应吓着了，但他显然是一点儿也不在意薛梦格如何的。
我无知无觉的笑了笑，出气么？并没有，这可能算是我潜意识里的良知了，毕竟她是个孕妇，纵是她再不对，我也不应该松手任由她摔下去。
可我就是松手了，决定我这样做的不是道德也不是理智，而是本能。
我终于相信了，我骨子里就不是个好人。
我望向季月明：“我让潘航从楼上跳下去，跳下去之后就和他恩怨一笔勾销，还销了那笔债，但是他没跳，他女人还想摔我下楼，你说，这笔账怎么算？”
季月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凝了眉头说：“我以为你会惊慌，或者害怕，你脑子里想的，居然是这些？”
“这一切，受苦的都是女人，真正该为此买单的男人依然逍遥自在，保不准这孩子摔没了，还算是为他解决了负担。”
如果，孩子是个女孩儿的话。
“你确定要让潘航很惨？”季月明问我，我毫无犹豫地看着他：“不然呢？”
季月明笑了，点点头说：“好，我很快就给你一份满意的答案，但是，你也得给我一些回报。”
我现在一点儿不惊讶于他这奸商本性了。
反正都是胡说八道，给他个方向就行，我很严肃的说：“徐磐去世后还留下了不少曾经的心腹，他们都在找我，有些人知道卷轴所在，有些人知道如何开启卷轴，你可以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一查。”
季月明眼神中闪着微光，笑的很自信的说：“嗯，算是我比较满意的答案。”
薛梦格流产了，而且我猜得没错，是个女孩儿。
我们要离开成都的时候，潘航还来了一次宾馆，说是要亲自给我道歉，但是季月明没有见他。
我和季月明回上海后，他让律师起诉了薛梦格，其实也没想得到什么赔偿和结果，纯粹就是恶心他们的，不但失了孩子，还承担了这起意外的全部责任。
我以为潘航会辞职，可我没想到，他依然坚挺的工作着，薛梦格做完手术的第二天他就照常去上班了。
就和当初我失去孩子的时候，一模一样。
有些男人啊，是永远不可能浪子回头的，因为在他的做人准则中，他的所作所为是没有错误的。
季月明给我看潘航发过来的文件，关于一些西南大区整改的想法，做的事无巨细，而且很多不该他做的工作，他都认真做了。
邮件的最后，他很小心的问了一句，不知道季夫人承诺的那些，还作数么？
“你承诺他什么了？”季月明问我。
无非是那些欠的账，他自己都没有从楼上跳下去，凭什么来问我？
“要不然就兑现吧，让他再逍遥一阵子，不然一气儿逼死了不就不好玩了？”季月明嘴角挂着一抹坏笑，直接替我做了决定。
“对了，那个薛梦格不能再生孩子了，就像周璐薰一样，子宫破裂。”季月明在我要走出房间的时候说了一句，我回头看着他，他笑的很有深意。
“为何要说，像周璐薰一样？你在提醒我什么？”我问他。
季月明微挑了挑眉头说：“你想让我收拾周璐薇，你总得知道这里面的来龙去脉，万一你改变主意了呢？或者冤枉了好人。”
好人？我真的很想大笑出声，在我身边的这群人里，哪个能称得上是好人？
“反正随便你，想知道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你先告诉我，那个让周璐薰怀孕的男人，是谁？”
我一定没看错，听到我这句话，季月明脸上的笑容很轻微的僵了一下，我站起来缓缓走向他身边，微眯着眼睛对他说：“是不是，你？”
我其实一直都有这样的怀疑，潜意识也会有这样的设想，季月明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看着我，抬手微刮了我鼻尖一下说：“记忆没恢复，想象力倒是越来越丰富了。”
“如果是我，以周璐薇的能力，总该会知道的。”他怕我不信，还多解释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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