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克先生，让我先和他单独谈谈，好么？”我问朋克，他点点头，带着助手出去了，季月明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我坐起来看向他，严肃且认真的说：“季月明，我看到了当初被绑架时的情景。”
他本来打算翻页的，突然停下来，维持同一个动作许久之后，抬头看向我。
“我知道那些人要将我卖到越南去，可我杀了人，和那个人互换了，所以我才被逼着来了中国。”我能联想到的也只有这些了：“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知道，是什么人绑架了我。”
我想起季天青的谈话，我潜意识的觉得和季天青共同策划将我绑架的人，就是季月明。
“你觉得那个人是我，对么？”季月明问我，反而将了我一军，我从他眼里看不出任何退缩，看样子他在这件事上，是胸怀坦荡的。
“我不想你接受这样的刺激，完全是因为不希望会对你的脑神经造成任何伤害，朋克确实是医生，你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他感兴趣的病人，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一个有医德的人，一定就是为了你好？”季月明说。
我怔愣的看着他，他不说我还真的没往这个方面想，一向小心谨慎的我因为对记忆的痴迷，也跟着不顾一切了。
“你继续接受治疗吧，我说多了也没用。”季月明说着站起来，拄着拐杖出去了。
朋克进来，我本来对他没什么想法，但是现在看着他觉得他兴许真的只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医学证明，没想过这对我的健康到底有没有损害。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般容易就被别人的话影响。
“我们继续？”朋克问我，我重新躺下来，他将导片帮我装好之后，迫不及待的开始了刺激。
我本来是对这个疼痛没什么抵触感的，现在也开始有些怕，怕它会不会有辐射或者别的什么，轰坏了我的大脑。
我从心里安慰自己，再接受这一次，我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再治疗，但我没想到，头疼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我脚下都不再是海水的感觉了，而是周围所有的一切突然炸裂了，我没有重心的下坠，然后狠狠的掉在了地上。
我知道，朋克加大了电流，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
神思一瞬间清明，浑身过电了一样的无力。
我睁开眼，看到我瘫在冰冷的海岸线上，有人将我拖进了破旧的面包车，在拖我旁边那个女人的时候，还有人说了一句，这个活不成了，推回去。
她被穿着胶皮装的人拽着一路回到了海里，几个浪潮之后就没了踪影。
我浑浑噩噩，浑身难受，我知道，那是瘾，在我看到深层记忆的时候就没有出现过的瘾，却在此时出现了。
周围环境我看不清楚，是很脏很暗的房间，我和另外几个人堆在一起，不远处的破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正在用吸管吸粉，地上还躺着一个女人，浑身抽搐，口水流了一地。
而距离我们最近的一个男人，用一只被撕去包装纸的罐头瓶子压着两张纸中的什么东西，他手边放着一个药瓶，里面还有小半瓶白色的药片。
“我们快没药了，总用这东西顶着也不是什么办法。”弄药片的男人说。
沙发上那个半眯着眼睛说：“傻\逼，现在风声紧，能给你弄到这种止疼药代替已经不容易了。”?“买家什么时候来，这群女人再不送走，估计要饿死了。”
“再一个小时，姐就带人来了。”
我靠在墙边，确实很饿，感觉肚子里只剩下海水了，口渴的厉害，浑身的皮肤都干燥的疼。
果然有人来，像是挑牲口一样的看着我们，不满的说这个样子是卖不出什么价钱的，而且现在国家严打，往洞子里卖是不可能了。
三个人商量了半天，决定将我们分别卖到农村，那时候和现在一样，很多农村的光棍不通过买是娶不到媳妇的。
我的头疼的更厉害了，但是一瞬间，疼痛就停止了，我猛的睁开眼睛，看到季月明拎着朋克的衣领，一拳给他砸翻在地上，这一次用拐杖直接将仪器砸碎了，那个助手都没来得及护。
“你对她用了多大的电流，你说。”季月明盛怒之下语气反而显得很平静，朋克嘴角挂着一抹鲜血，还在装委屈的看向我说：“是你夫人自己要求的。”
我心里窜起一股邪火儿，没想到他真的是这样的人，觉得我好欺负么？
但是可能真的是电流影响，我四肢在不自觉的颤抖，就像是帕金森了一样。
季月明看向我，朋克也同时求助的看向我，我摇摇头说：“我没有，是他自作主张的。”
季月明一拐杖就抡起来，朋克伸手去挡自己的脸，他的助手突然扑上来给季月明推的一顿后退，我知道如果季月明的腿没有问题，这两个人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如今一个比他矮一头的小个子男人就能将他差点推\倒，这对他打击实在是大。
我起身拦在了季月明面前，对朋克说：“你们快点走吧。”
我声音都在抖，心跳的也非常厉害，关键是我身体的平衡性都受到了破坏，战都站不稳了。
朋克和助手跑了以后，我扶着季月明坐下来，他甩开我的手，一个人低着头生闷气，我坐回床边，缓了很久还是缓不过来，眩晕感一直都没有结束。
“满意了是么？不撞在南墙上不服气是么？如果你真的因为这样留下了后遗症，你让我……”
“季月明，我失踪后，你们是为何和我断了联系的。”
他被我打断了话，有些微愣的看向我，我知道，这对他对我来说，都是一个谜，都想知道答案。
“我自己策划的失踪，失控是不是你们从中作梗了。”
季月明默着不说话，许久后才应了一声：“嗯，本来是打算将你送去越南，我已经在越南等你了，但是等到的，却是麻袋里的死尸，不是你。”
果然，他们插手了，却没想到他们打断了我计划的同时，自己的计划也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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