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冉冉抱着被子躺在床上，有些忿忿，可转念一想，单从声音，对方也一定没办法确定，也许真是今天才知道的。
可是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生气。
这么些天来一直耐心教她游戏的人，同样是现实生活里指导她建模的人，也算是缘分。
但对于脑壳兄，蔡冉冉是感激，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而对于季谰，说不上讨厌更谈不上喜欢，到今天她才对他有所改观。
突然说这俩人是同一个人，她真没办法接受。
手机突然“叮咚”响了一声。
蔡冉冉心一紧，却依旧躺在床上不动，而后抿了抿唇，把手机拿了过来。
季谰：明天见面吧
丢了手机，颓废地躺在床上。
一句解释都没有的吗？
默了半响，又爬起来坐在电脑前，翻看Mars的官博。
明天晚上就是Mars的第一轮比赛，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好。
找出了Hunter和几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的游戏视频，蔡冉冉眯着眼，看得仔细。
一夜无眠。
...
隔天，教学楼空教室。
三人都捧着电脑，手指如飞，敲击键盘，时不时在边上的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叮咚”
蔡冉冉的手机响了。
心不在焉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只一眼便定住了。
季谰：在哪
想了想，还是回了
蔡蔡：理工一341
重新把手机放在一旁，攥了攥手，莫名有些紧张。
等了几分钟，人还没到，还是沉下心来，继续做题。
季谰走进教室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坐在窗边的女孩的头发随意地扎了起来，傍晚夕阳从她背后斜斜地照过来，留在桌上的是个温柔的剪影，像是遇到了难题，眉头微微蹙着，嘴唇抿的紧紧的，右手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耳垂。
还是姜晓妤从后面拍了拍蔡冉冉：“冉冉，找你的吗？”
蔡冉冉迷茫地回头，愣愣地看她，才猛地回过神，转回来，看着倚在一边看着自己的季谰。
脸上一阵发烫，避开了他的眼神：“你来做什么？”
“看看进度。”季谰自然地坐到了蔡冉冉的身边，伸手拿过了电脑。
下意识想走开，可一边是窗，一边又被某人堵得严严实实，便也不动了，安静地坐在旁边。
季谰勾了勾嘴角，开始看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字符。
蔡冉冉对着窗外的夕阳心不在焉，边上的人靠得很近，空气里总有股淡淡的烟草味，又夹杂着股清冽气息，属于他的味道。
脖子有些酸疼，回过头，却发现身边的人在纸上写些什么，好奇地探过头去。
季谰却忽然抬头，漆黑的眼睛里倒映出满脸错愕的自己，蔡冉冉快速转过了头。
冷不丁想起后面的陈瑾和姜晓妤，转过身，却连两人的人影都没看到。
陈瑾从蔡冉冉刚开始的态度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拖着姜晓妤悄咪咪地跟季谰打了个招呼，就跑路了。
懊恼地回过头，关键时候，竟然丢下了战友，可耻！
却看见季谰单手虚虚支着下巴看着自己，一侧嘴角斜斜勾着，满脸得逞的笑意。
不想理会他，蔡冉冉伸手拿过电脑，继续做题。
季谰有些讪讪，收起了电脑，一脸正经地看着她：“认出你却没有告诉你，是我不对，抱歉。”
直截了当，态度诚恳。
蔡冉冉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对方这么坦荡，倒显得她有些小气。
闷闷回了句：“算了，没事。”想了想，加了句，“你也不确定，不能怪你。”
倒是换了季谰有些尴尬了，干咳了两声，把纸递了过去：“我看完了论文，这个算法，有些问题。”
蔡冉冉注意力转到了纸上：“什么？”
季谰娓娓道来，不偏不倚，解决的都是蔡冉冉刚刚苦恼的问题。
重新打开电脑，蔡冉冉用季谰刚刚讲的方法重新对数据进行了处理。
好半天，才往椅背上一靠，重重呼了口气。
琥珀色的眼睛里星星点点的，在有些暗的天色里，更显得明亮。
“谢谢。”蔡冉冉真心感谢，没有他，自己可能会走很多弯路。
“回去吧，不早了。”季谰拿过电脑，保存了数据，关机放进了蔡冉冉的包里，单手提着站起来。
蔡冉冉站起来，想接过包，季谰却像是没有看见，径直往外走了。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下，天色已经暗了，一边却还是有偏粉色夕阳，一架飞机从上方划过，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白色痕迹。
蔡冉冉忍不住侧抬头看季谰，他脸上依旧是漫不经心的笑，余光瞥见她在看他，笑意渐深：“好看吗？”
“不好看。”蔡冉冉口不对心。
季谰挑了挑眉，“哪里不好看？”
“哪里都不好看。”回答得理所当然，毫不犹豫，却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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