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鑋待了那么久，燕明珏怎么可能不知道红书的性子，当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但是他听到婉华为红书出言维护。忍不住就想逗逗她。
“二皇子说笑了，我如今在你们燕国，当然是要守着你们燕国的规矩。”
婉华表情凉薄，口中的话语礼貌而又疏离。
燕明珏知道自己又惹对方不痛快了，赶忙陪着笑脸说:“殿下说笑了，我与殿下如今虽然身在燕国，但我知道殿下心在大鑋，所以你我之间，自然还是按照大鑋的规矩行事。”
“按照大鑋的规矩？好啊，那本宫现在要进去探望大皇子妃，我们两个说话，你在一旁多有不便，所以你在这里等着不准进去。”
婉华白了燕明珏一眼，自己进了内室。
才走进房门，婉华就闻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香味，清淡细甜，让人口中生津。
“奇怪，明明时值腊月，房中怎么会有梨子的香味？”
“梨子？”本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大皇子妃听到了婉华这句话后，她惊讶的坐了起来，因为起身太猛体力不支，人又倒回了床上。
婉华赶紧上去扶了一把:“别激动，你身子不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需要养着。”
“三公主，我刚刚听你说你闻到了梨子的香味，你可有看到房中的梨子在哪？”
大皇子妃对婉华劝慰她的话充耳不闻，满心满眼，只有婉华刚刚口中所提的梨子之事。她人虽然没有离开床，眼神却在四处乱转，找着婉华所说的梨子。
婉华不动声色的把放在药碗旁边的梨子糖往身后挡了挡，故意问她，“这梨子对你很重要吗？”
大皇子妃白着面色，眼中因为哭了太久，已经十分干涩，还有淡淡的红血丝排布在其上，整个人看起来都比婉华昨日初见她时憔悴了不少。
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三公主，我听说在你的国家，女子都能随心所欲支配自己的婚姻之事，不知是真是假？”
大皇子妃没有回答婉华关于梨子的疑问，反而问了婉华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大皇子妃对大鑋感兴趣？”
婉华看着那已经热气渐消的药碗，眼中有了主意，既然没办法劝解，那她只有用别的方法来让大皇子妃把这补药喝下去。
大皇子妃轻轻地点了下头。
“我生在燕国，长在燕国，受着燕国的教育长大。从出生起我就被教育女子的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我是在二皇子娶了殿下后才知道，原来在这世界上还有一个国家，你们那里的女子和我们这样的女子是不同的，我们过着完全不一样的两种生活。”
大皇子妃的语气虽然寡淡，但眼中的憧憬之光却难掩向往。
“大鑋和燕国，自然是万万不同的。”婉华轻轻一笑，然后把药碗端起来，在大皇子妃不解的目光中送到她面前:“你把这碗药喝了，我就告诉你。”
“我现在已经是个半死之人，心死如灰，行将就木，就算是喝了这药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它医得了我身体上的病，却医不了我心理上的病。”
大皇子妃叹了口气，眼里脸上全是淡淡的疲惫，并不准备去接婉华手中的药碗。
“既然大皇子妃的心已经死了，那又何必去在意这梨子的味道呢？既然大皇子妃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让自己的身体和心一起死去，想必身体也就不需要其余宽慰，那这梨子糖想必放在这里也没用，不如婉华就全部带走吧。”
婉华把药碗放在床边，眼睛里带着狡黠的笑意。她取过藏在身后的梨子糖，故意当着大皇子妃的面儿晃了晃，然后把它塞到了袖子中。
“不要。”大皇子妃下意识地去抢，婉华闪身躲过。
她端起药碗，看也不看，将里面苦涩的液体一饮而尽，然后这才声音干涩道:“现在三公主可以将这糖还我了吗？”
“还你倒是可以，不过在此之前……”
大皇子妃有些不悦了，眉头聚拢变成一小座山峰:“三公主还有什么条件？”
“我哪还敢提什么条件。”婉华抿唇一笑，对她道:“我刚刚不是说了，只要大皇子妃把这药喝了，我就给你讲关于大鑋的风俗和故事。”
提起自己的家乡，婉华的神色有些恍惚，她仿佛又看到了大鑋的山水和梨花。
“在大鑋，女子的身份是十分尊贵的，我们信奉供养的神灵，叫女娲。”
“女娲？”大皇子妃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她来了些精神，虽然仍不断用眼神瞄着婉华手中的梨子糖，但人已经被故事吸引了过去。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女娲的女性神灵，就是她根据自己的面貌加以改造，创造了人类和世间万物。所以我们又称她为，母神。”
“女子为神，这样神奇的事儿，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相传女娲造人后没多久，世界上就爆发了一场洪水，淹死的黎民百姓不计其数，女娲为了保护自己创造出来的子民，带着她的孩子们，以身救民。这也是人，第一次见到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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