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产权问题归根结底还是受到时代所限，光靠常浩南他们三个人在这干想，那肯定是没指望的。
所以，常浩南干脆也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长时间。
“杨教授说的确实有道理。”
他思索片刻之后，直接就拍了板：
“不过应对盗版问题就像大禹治水，不但需要堵，还需要疏，所以我们做两手准备。”
“一是像杨教授说的那样，隔一段时间就打几只出头鸟震慑一下，当然主要还是挑涉案金额比较大、情节比较严重的，像是那些偷偷用咱们的软件，一年也做不了几单生意的真个体户，也没必要赶尽杀绝，就当是给市场推广做贡献了。”
“二是从我们集团自身的角度，也需要给正版用户提供更好的服务，比如业务培训，技术指导，包括数值计算业务部那边，我看最近几个月受到的订单量暴涨，也可以考虑优先接受购买了正版软件的用户请求。”
这两条，基本上属于商业软件运营的版本答案了。
只要服务做到位，相当一部分客户还是会有付费意愿的。
当然，在眼下这会，“卖软件本质是卖服务”这个思路，多少还是能让人感到几许新鲜。
不过，刚刚那一波，已经把另外两人的震惊阈值给拉的有点高了，故而如今也只是露出些许异色，又把常浩南所说的第二条着重记在了本子上，并没有过于一惊一乍。
“那……这样的话，今天回去之后，我们就着手准备招人，扩充法务部的规模？
对于杨慧梅来说，服务这块肯定是由技术口负责，她一个外行无需插手，所以能做的应该就是法务这一块。
火炬集团之前既然能编出好几个语言版本的用户协议，法务部的班子肯定是有的。
不光有，而且还精通多国法律。
但因为之前只是进行一些文书类工作，所以规模不大。
如今要跟人在法庭上斗智斗勇，那在杨慧梅看来，人手肯定还是要多一些。
“倒也不用扩充太大……”
常浩南摆了摆手：
“咱们集团连办公室都只有俩人，法务部现在五个人，已经是行政口人数最多的部门了，稍微再招几个就行。”
“呃……”
杨慧梅动作一滞：
“常总，像这种涉及到商业纠纷的官司，跟普通的个人诉讼不太一样，不是一个律师就能从头跟到尾，一般都需要一个律师团……就像去年nsk公司造假那个事的法律程序，两边都请了几十号人的法律团队……”
“你还一直关注这个事情的后续来着？”
常浩南倒是有点惊讶。
虽然这个事是他自己一手操办，但是在确定那一票日本企业在欧洲已经稳定进棺材之后，也就没再额外在这上面耗费精力。
没想到反而是并没有直接参与整个过程的杨慧梅更加上心。
后者忍俊不禁地摇摇头：
“常总，可不光是我。”
“现在估计全世界研究商科和法学的教授，都正紧盯着这个事情的后续发展，就连事件相关的论文现在都已经写出来成百上千了……”
“woc……影响这么大？”
能搞出这么大动静，确实完全出乎了常浩南的预料。
不过听到杨慧梅说的后半句话时，他突然想起来重生之前听过的一个段子。
一博士生研究了五年英国加入欧盟之后的各种有利因素，条理清晰，逻辑严密。
但在他毕业答辩之前，英国脱欧了。
“不知道会不会有研究日本企业管理的倒霉研究生，被我这一波给坑到……”
常浩南小声的自言自语还是被另外两人听到，房间里顿时洋溢着快活的空气……
片刻之后，杨慧梅收起笑意，继续解释道：
“总之，从80年代开始，日本企业在全世界，尤其北美地区的影响力还是比较大的，如今虽然日本经济稍微有些颓势，但大部分人还是比较看好他们能在新世纪重新开始高速增长。”
听到这常浩南差点没绷住，不过他也知道，在不开天眼的情况下，有这种看法倒是正常，所以并没有打断杨慧梅，而是让后者继续说了下去：
“结果去年这档子事一出，直接影响到了全球，尤其是发达国家对于日本产业前景的看法，像是涉事的一批企业，最严重的几家股票能跌到原来的三分之一不到，而且回涨非常慢，有最悲观的预期是，今年日本的gdp增速可能比去年的-1.3%还要更低……”
“……”
在原来的时间线上，21世纪初也爆出过几次影响较大的造假事件，不过基本都是孤例，影响范围相对比较小。
等到后来被大范围曝光的时候，日本经济本来也快要完犊子了，属于虱子多了不痒，只能算是反向锦上添花。
而如今他在90年代末就集中引爆了这颗大雷……
总感觉一不小心就创造了历史。
毕竟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剧情实际上是“日本经济本来已经出现的复苏迹象因为一系列造假和违约问题被直接打断，于是重新回到了衰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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