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清晰且急促的声音由远而近，两个花白了胡子的御医背着药箱急匆匆而来。
“朕允许的，有问题吗？”
李世民看了秦怀玉一眼，接着说道。
“陛下，皇后娘娘的气疾最忌讳这些污浊的空气，怎能开窗透风呢。”
风春来着急的说：“此时应该紧闭门窗，做好保暖措施，这寒冷干燥的天气下，娘娘的气疾最是容易复发……”
“所以，你就直接忽略了炭火的害处了？”秦怀玉出声打断道。
“你这竖子懂得什么！”
风春来急了。
要是皇后娘娘出了问题，尽管并不是他们太医院的人不尽心尽力，但是到时候他们还是肯定会被牵连一波的。
无他，让皇帝发发脾气，给皇帝出口胸中的郁气而已。
“我不懂多少东西，但是我起码知道一件事情。”
秦怀玉指着被人拿出来的那个炭火盆，认真的说道：“这些木炭燃烧，虽然带来了温度是不假，可是它燃烧产生的那些雾气，其中满是烟尘，普通人吸久了都会忍不住呛鼻子，继而咳嗽不止。”
“这样的东西，对皇后娘娘病情来说，毒性更甚！”
“你身为御医，难道连这一点都注意不到吗？”
秦怀玉的质问，让李世民恍然大悟。
他不同医术，眼前也完全没想到过，观音婢的病情竟然与这炭火盆都有一定的关系。
这些御医，真是该杀！
李世民看着风春来等人的眼神愈发的不善起来。
而风春来则是怔在了原地，像是在思考秦怀玉的话。
“这位小友所言极是，是老夫疏忽了。”
风春来深吸一口气，看着秦怀玉的眼神也不再是那么轻视了。
“那么敢问，这开窗通风，是何道理啊？”风春来低调的询问着，全然不见了之前的那种急躁且带着几分蔑视的态度。
这倒是让秦怀玉有些惊讶。
他一直以为这个时代，这些掌握了绝大部分知识的老头子，都是些不通情理的顽固老头儿。
但是无论是孔颖达，还是眼前的这个风春来，让秦怀玉觉得，似乎自己多少还是对这个时代存在误解，还没有彻底了解到这个时代中，谦虚好学的人是怎样的。
见秦怀玉不说话，风春来顿时变得有些窘迫了起来，老脸微红。
“若是小友不方便说，那就不要说了，免得坏了小友师门的规矩。”
风春来的经历，让他本能的误以为秦怀玉这是师门所学，不传授给外人的那种了。
“哦，这倒是没什么。”
秦怀玉反应过来，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我师门素来不重视所谓的规矩，反而相当鄙视那些藏着掖着的人。”
“学识学识，只有互相学习借鉴，补充不足，完善自己的知识，这才是学识。”
“整天将那点东西藏着掖着，深怕被别人偷学去，固步自封，宁愿最后抱着这些东西入土，让这些东西失传都不愿意拿出来共同进步，这样的人，我们素来都是唾弃这样的人的。”
“小友的意思是，这些都可以教授于我？”风春来的眼神瞬间变得激动了起来。
“这话不对。”
风春来的脸色顿时有些失落，但是紧接着又变得兴奋了起来。
“应该说是互相探讨才对，前辈年长资深，无论是见识还是经验，都不是我能相比的，所以教授之类的话还是不要再说了。”
秦怀玉的话让风春来更是感激不已。
真要是教授的话，虽然学习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但是向一个年轻人学习，终究还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圣人，对世俗的观感根本不以为意那种。
李世民看着秦怀玉，只感觉自己对这小子的认知又加深了一层。
“还未请问前辈尊姓？”秦怀玉拱手问。
“在下风春来。”
风春来的态度摆得很端正，就是跟在秦怀玉身边，低头颔首。
倒是他带来的那名年轻人，显得相当不服气，并不肯低头，看着秦怀玉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嫉妒和不满，他很快就低下了头，不想被其他人发现。
只是他还是太嫩了，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
他能瞒过谁啊！
“小子秦怀玉。”
“秦先生。”
“别别别，您还是直接叫我怀玉就好。”
秦怀玉赶忙拒绝。
这么个老头子，恭恭敬敬的叫自己先生，秦怀玉怎么都感觉很怪，全身都不得劲儿！
“您看，我为什么要将这些东西搬出来？”秦怀玉赶忙转移话题说。
风春来顿时陷入了沉思。
“还请小友解惑。”
风春来还是有些不太理解：“这些东西芳香四溢，应该能让空气变得清新许多才对吧？”
“还是之前的那句话。”
秦怀玉解释道：“皇后娘娘所患的乃是气疾，而气疾的患者，在呼吸上面的问题是极为敏感的。”
“这些花芳香是不假，白天也能够让空气更清新一些，但是你却忽略了，这些花上面可是有花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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