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煊陪着夏凉茉说了会儿话。
等她的药水输完了，他给她拔针，让她睡会儿。
等她睡着了，他帮着掖好被子，起身往外走去。
今天大家刚搬过来，也不知道住的习不习惯，还有外公年纪大了，茉茉的病折腾到现在，外公肯定是最心力交瘁的那个人。
战北煊打了盆热水，端上楼去，敲了下外公的房门。
不等里头人回应，房门从里头自己打开了。
邱希珩站在门边：“北煊？快进来。”
战北煊端着盆往里走，就见战南琪这会儿正拿着指甲钳，给郑祖霖修剪脚指甲，而郑祖霖的裤腿明显卷上去一截，脚边放了一盆热水，热气散了不少，看起来是刚刚泡过脚的样子。
郑祖霖看战北煊这样，笑起来：“你们姐弟俩以后想给我泡脚，还得提前预约！不然我没法子泡两次啊！”
战北煊跟战南琪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战南琪：“你也累坏了，这盆水你端回去，把自己身上都洗洗擦擦吧！”
她还记得战北煊下午回来的时候，整个像是从泥堆里出来的一样，一边走一边都能掉灰尘。
再加上战北煊重重的黑眼圈，一看就是为了夏凉茉的事情担心，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邱希珩：“是啊，外公交给我跟南琪照顾，你好好照顾你自己，好好照顾茉茉！”
战北煊感激一笑：“那行，我先回去。”
他端着水刚出门，就见凉俊生从茉茉屋子里出来，似乎在找人，看见他，凉俊生眼睛一亮，面上一喜：“北煊！你快过来，你外婆给你烧了一盆洗澡水，快过来洗洗澡！我给你搓搓背！”
战北煊：“诶！”
他又像个乖宝宝，端着那盆水又跟着凉俊生去了。
凉俊生接了他手里的水：“给我！你去拿一套换洗衣裳！”
战北煊：“好！”
当战北煊拿着衣裳，下了楼，凉俊生一指：“就那儿，进去脱衣裳吧！”
战北煊：“……”
他发现长辈们都特别有才。
他们把澡盆放在以前的猪圈里。
猪圈里已经不养猪了，而且地面冲刷的非常干净。
猪圈还有一圈下水管道，是以前方便用水冲刷猪的粪便的，在这里洗澡的话，洗完澡直接把水放了，水也能顺着下水管道流走，也不会造成家里到处湿漉漉的局面。
这猪圈经过年代的洗礼，已经没有臭味了。
但是战北煊对这里有记忆。
他努力克服着心理阴影，推开木门进去，就看见里头不仅一个洗澡盆，而是一共四个澡盆。
每个澡盆都半人高，除了一个是空空的，里头盛满了热水，是给他留的。
余下的澡盆里，邱佑珩、凉秋实都在里头泡着，还有一个澡盆里同时泡了夏凉意跟凉天这两个小崽子。
“四舅，舅，两个弟弟好！”
战北煊喊了一声。
邱佑珩热情地冲他挥手：“衣服脱了放篮子里，那边有凳子，欢喜的干净衣裳放凳子上！”
一开始，他也有些不适应。
不过泡了一会儿，他又跟凉秋实互相把对方搓了一顿之后，又觉得这种传统的澡洗的很舒服。
他现在适应的很快，情绪也很高涨。
夏凉意笑：“姐夫！”
凉天也笑：“姐夫晚上好！”
战北煊点点头，便开始解扣子。
却发现，对面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
他的脸一下子就红起来，微微侧过身站着，偶尔一回头，四双眼睛还是齐刷刷盯着他。
他也不知道大家都是男人，有啥可看的。
凉俊生推门而入，手里还拿了个搓澡毛巾：“咦，你咋还没下水啊？泡泡，我好给你搓搓啊！快点快点！”
然后，变成了五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
战北煊以前跟战友们一块儿洗过澡，大家在澡堂子里随便洗，却也是各洗各的，或者互相搓背，没有好多人同时盯着一个人的情况发生。
不过，一想到大家都是男人，他把心一横，快速把衣裳全脱了，往篮子里一放，就钻进了木桶里去了。
水温可以，微微一点烫，但是他能适应。
泡了会儿，还挺舒服。
凉俊生忽然走过来：“脑袋往后仰！”
战北煊：“啊？”
凉俊生：“脑袋往后仰！我给你洗头！”
战北煊乖乖后仰，凉俊生拿着半个葫芦做成的瓢，小心护着战北煊的耳朵，不让进水。
然后把他头发打湿，又抓了一把邱佑珩贡献的美国洗发膏，给他搓洗。
凉俊生洗的很仔细。
一边洗，一边回想着战南琪之前哭着说战北煊小时候的经历。
凉俊生听着，就心疼不已。
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没享过什么福，要不是有外公跟姐姐疼他，他过去的人生怕是一片黑暗吧。
给战北煊洗了头，他拿毛巾给战北煊擦干。
然后把人整个从桶里拉出来，把他当成孩子一样，上上下下给搓了一遍。
战北煊原想拒绝，原想说，给搓个背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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