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湛懒懒掀起眼皮，答非所问，“你这样盯着我，我没胃口。”
“……”
向来万众瞩目的人还怕人盯着？故意的吧，矫情鬼。
尽管内心腹诽，聂娇娇面上丝毫不显，她才不给玄湛挑刺的机会，当即拿起筷子，道：“我不看你，我也吃，可以了吧？”
玄湛似是这才满意，继续吃了起来。
聂娇娇虽说确实不太饿，但此时还是认真地吃了起来，她经历过饿肚子的痛苦，之后便不会随意浪费。
玄湛视线有意无意地扫向她，眸底很浅很浅地浮现一抹柔光。
曾几何时，他似乎想要的……也就是这么简单。
工作一天回来，有人在等着你，有热乎可口的饭菜，还有……一个深爱着的妻子。
原本，三年前他就能够拥有的。
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聂娇娇忽地抬起了头，玄湛猛地别开了眼，瞳孔微微紧缩。
好在她没有看到什么，又自顾自地低头吃饭。
待玄湛放下筷子，聂娇娇也跟着放下，她快速地扫了一圈，菜吃的七七八八了，期间也没见到他露出什么难受的表情。
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思及此，聂娇娇扬起笑脸，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随后开口，“玄总，怎么样？这顿饭您吃的还满意吗？”
玄湛拿起餐巾，优雅地擦拭唇角，他端起红酒抿了一口，视线才望向聂娇娇，看着她满目期待的模样。
他勾了勾唇，终于开了尊口，却是：“上次做的，也是这些菜式吗？”
突如其来的问话，聂娇娇足足愣了十几秒，她眨巴了一下眼眸，脑子才转了过来。
“你……你怎么知道？”
男人修长的手指搭在高脚背上，轻轻摇晃着。
他直言：“贺助理来家里拿文件的时候，捡到了你的购物小票。”
“…………”
这个聂娇娇着实是没有想到，竟是因为小票给暴露了，她本以为那顿饭，会成为永远的秘密呢。
她不免恍惚。
玄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那天，我不是故意迟到的，子公司那边临时出了点事，延长了开会时间。”
顿了顿，他黑眸凝视着她，嗓音压低了些，接着说，“以后不会了。”
聂娇娇的眼睛蓦然瞪大，眼睫毛止不住地颤了颤。
玄湛他这是……在和她解释？
并且，保证了？
聂娇娇下意识地朝着窗外看去，想要看看太阳是不是真的打从西边升起来了。
可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太阳早下山了。
她只能用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脸蛋。
结果疼得她嘶地一声，连忙轻轻揉着自己的脸。
她的一系列动作看得玄湛发笑，“你怎么了？”
聂娇娇摇了摇头。
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她对玄湛做了为非作歹的事情，他都没有生气，还只是惩罚了一顿饭。
原来是他知道自己误会了她，因而功过相抵，从轻发落了。
还挺赏罚分明，只是……
聂娇娇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笑道：“我就是挺意外，你会……说这些话，本来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你也不需要解释的。”
现在的关系。
玄湛哪能听不出来聂娇娇话语中的疏离，这会儿他倒是不生气，反而眼神深邃了些。
他像是没听见聂娇娇说的话，忽地伸出手，指尖触到了她的脖颈处。
薄唇轻启，嗓音低沉悦耳，“还疼吗？”
聂娇娇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她不自觉地后仰了下，避开了他的接触。
她第一次反应就是玄湛又提起昨天晚上的事，还要问她疼不疼的事，既娇羞又慌乱，有些嗔怪出声，“你，你怎么又提这个事啊？”
饭她做了，他也吃完了，昨晚上的事情还过不去了是吗？
闻言，玄湛轻笑出声。
他看向她的眼神染上调侃，“我问的是那天，你的脖子还疼吗？而不是昨天晚上你疼不疼。”
“到底是谁对昨晚上的事念念不忘，嗯？”
最后几个字落下，周遭的空气莫名地生出暧昧的氛围。
聂娇娇的脸颊直接烧红，尴尬地手指头都不自觉地在扣着桌布了。
所以说，人真的不能做错事。
你看，本来她可以冷若冰霜地对待玄湛的，就因为喝多了，一失足就成了千古恨。
她现在只想赶紧了解这个破事，不想再扩展别的话题了。
聂娇娇权当听不懂他的的调笑，回：“不疼了，没事了。”
那天，她疼得也不是身体，而是心。
不过也好，让她彻底看清楚了他的厌恶，也彻底死了心。
勉强算是因祸得福。
玄湛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他知道聂娇娇没有说实话，那天的场景，他自己回想都觉得后怕，失控到几乎发狂的自己。
她那样绝望落泪，又怎么可能不疼。
她只是觉得没必要和他说，毕竟……除了契约的关系，他们与陌生人没有区别。
他眸底闪过一丝失落，不过转瞬即逝，再次开口语气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那晚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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