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律，我希望您能接下我母亲的离婚案。”
陈律轻挑了挑眉，这个要求他也不算是太意外，即便一开始不清楚聂娇娇的身份，相处这几个月以来，他也大致摸清楚她的底细了。
只不过表现上一派家庭和睦的聂家，私底下竟已经闹到要离婚的地步。
但于豪门来说，又是一件十分普通的事情，毕竟豪门最擅长于粉饰太平了！
陈律的大脑快速地转动，计算着这桩离婚案是否值得接。
半分钟后，他抬眸看向聂娇娇，毫不犹豫地回，“小聂啊，看来你这杯咖啡，我是没有口福喝了。”
这就是婉拒的意思了。
聂娇娇对于他这个回答也在意料之中，她并不气馁，拉着椅子坐下，双手合十，放柔嗓音恳求道：“陈哥，我知道这个离婚案胜算不大，很有可能费时费力结果还不好，但也是您说的，高风险就会有高收益，您若是能打赢这个离婚案，您的名声会更上一层楼的，您再考虑考虑吧。”
陈律笑了，直接反驳，“我现在的名声也不需要靠这个来博出位了，可接了，万一输了，我很有可能晚节不保，小聂啊，坑你陈哥呢？”
“……”
她知道陈律最后那句话是与她说笑，不是真的计较，可他的态度表达得也很明确，他没有非要接下这个案子的理由。
至少目前她和他的交情，还到不了那个层面。
她是能理解的，可人还是不由沮丧了。
聂娇娇轻咬了咬下唇，说出第二个方案，“陈哥，那您挂个名可以吗？这个案子，我亲自主理，关乎我母亲的幸福，我肯定会竭尽全力的。”
“我知道你会竭尽全力，但你无法保证你一定会赢。”陈律仍旧犀利地指出问题，“那我就无法冒险。”
这个话，聂娇娇确实没法反驳。
因为就算只是挂名，输了，一定对陈律有不小的影响。
陈律定定看着聂娇娇那暗淡的脸色，指尖在桌面上轻点了几下，忽地又开口，“小聂，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得我是眼睛疼，行了行了，也别说陈哥没人情味，要我接下你母亲的案子，不是不可以，可是……”
“可是什么？”聂娇娇双眸染上亮光，等着他的后话。
陈律唇角一勾，露出了他标志性的狐狸笑，直言道：“今年玄氏集团有意外聘法律团队，我们竞业对此非常看好，想要与玄氏集团达成战略合作。”
“但你也知道，玄氏集团这样的香饽饽，盯着这块蛋糕的律所比盯着霍氏的还要多，毕竟每年从这里获得的收益可以是源源不断的。”
“我最近一直在烦恼该派谁去负责这个事情，如果……小聂你能帮我分忧的话，那我岂不是有时间去想想其他的案子了？”
听到玄氏集团四个字，聂娇娇心口处就咯噔一下了，结果果然不出所料。
她那么着急想让陈律帮她打官司，不就是为了尽快与玄湛撇清关系么，怎么能又自己跳回坑里？
聂娇娇勉强挤出一抹笑，“陈律，您太看得起我了，这个我不行的，所里那么多优秀的律师，您不妨再看看。”
“哎，怎么能妄自菲薄呢。”陈律摇头，“你可是我们所最厉害的新人了，霍氏一案中你也是表现得最出彩，我相信你若是接下这次的案子，一定也会给我们所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顿了顿，他意有所指地笑了笑，“我听说，你和玄氏集团的玄总……曾经有些交情的，怎么都比我们这些陌生人好说话吧？”
聂娇娇无奈。
她和玄湛是有交情，但是他厌恶她的那种交情，还不如陌生人呢。
她觉得，她去争取这个，可以直接宣告失败了。
她咬着唇，很想如实回答，可对上陈律那探究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地卡住了。
陈律之所以待她例外，他肯定是有惜才之心的，但更多的……还是看她能做成多少事。
有利用价值，就会被优待，没有……人家凭什么看得起你。
很残酷，却也很现实。
聂娇娇的手用力地攥了攥，随后缓慢地扬起一抹笑，她将那杯咖啡再次推回陈律的面前，道：“陈哥，尝尝吧。”
言下之意便是成交了。
陈律很是高兴，不怪他喜欢聂娇娇这个小姑娘，实在是很得他的心。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大方赞叹，“不错，是我喜欢的口味。”
“小聂，我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聂娇娇笑着回：“陈律，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出了办公室，回到自己工位上，聂娇娇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气球，颓了下来。
虽说她在陈律面前表现得信誓旦旦的，实际上她心里根本没多少底气。
特别是……
她之前才和玄湛闹翻，而玄湛现在又只顾着和聂嘉嘉你侬我侬，面都不露。
她无力地瘫在椅子上，感觉前路暗淡一片。
手机忽地叮咚响了一声。
聂娇娇拿起手机，没什么精神地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下一秒，她豁地坐直了身体。
是贺助理给她发的微信消息，告诉她，玄湛已经开了手机，和他联系过了，他等下就去公司了，让她不用担心了。
看来……聂嘉嘉的陪伴让他又恢复精神了啊……还真是他的灵丹妙药呢。
聂娇娇虽有一点点的酸，但眼下更多想得还是合作的事情。
是啊，她怎么就忘了，她在玄氏集团也有其他认识的人啊，贺助理不也是她的人脉么。
这件事情未必会上到玄湛那个层次啊，玄湛日理万机的，肯定不是什么事都亲自负责。
估计就是最后选定了，才让他过目，签个字就完事了。
到时候也不是以她个人名义合作，而是竞业，玄湛估计也不会多想什么，合作不就能达成了吗？
思及此，聂娇娇一下子又充满了干劲。
不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以防万一，她还是拿出手机，直接拨打了贺助理的电话。
那边接通后，她直截了当地道：“贺助理，我想和你打听个事，玄氏最近是要外聘法律团队吧？现在流程进行到哪一步了？主负责人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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