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娇娇搁在膝盖上的手蓦地攥紧，呼吸都沉了几分。
玄野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耸了耸肩，“当然了，我还是那句话，聂秘书若是不愿意留下，我们玄氏是不会做任何勉强的。”
说着，他扭头看向玄湛，“哥，你说对吧？”
玄湛黑眸越发地冷沉，压根儿看不出任何情绪，他还是不言语，好似周遭所发生的一切都无法让他产生反应。
指甲深深陷入手心里，泛着微微的疼痛。
聂娇娇纵使有千万个不愿意，此刻也由不得她，她的人生里一直都是想要得到什么，就得去付出。
从来没有唾手可得之说。
她强行牵起唇角，回：“好，我这就陪黎总上楼。”
黎总自是笑得浮想翩翩，猴急地去抓聂娇娇的手，“那事不宜迟，聂秘书，我们到楼上房间去吧。”
他一靠近，聂娇娇喉间涌上一阵反胃，她用力地咽了口唾沫，压了下去。
聂娇娇稳住心神，顺势站了起来，“黎总，我拿文件。”
借机抽回手，她拿上文件，拎上包包，而后在黎总再次凑过来之前，主动去扶住他的手臂，阻止了他想要搂她腰的行为。
黎总喝多了，也没注意这些细节，他现在满脑子的旖旎，只想着尽快到房间里。
他迫不及待地告辞，“玄总，小玄总，那我就和聂秘书先走了，你们随意啊……”
说罢，带着聂娇娇往门口走去。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走出去了，玄野不由看向玄湛，他哥还真的自始至终都稳如泰山，情绪一点儿没有变化啊。
聂娇娇现在随着黎总上楼去房间，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了吧，他哥居然这么沉得住气？
犹记得不久之前，聂娇娇不过是和霍非凡见个面，吃个饭，他都吃醋吃得飞起。
而他不过是玩游戏的时候戏耍了一下聂娇娇，他同样毫不留情地替她报仇！
现在聂娇娇都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去房间里了，他却仿佛没看见？
真的如他所说，彻底放下了吗？
之前爱得要死要活的，真的被聂娇娇伤到这种地步了？
这回轮到玄野沉不住气了，他终究还是开了口，“哥，你真的……不打算阻止一下吗？这真的上去了，保不准发生什么啊……”
玄湛冷冷瞥向玄野，看得他心口发凉。
随后他掀唇，开口的语气比他的眼神更加地冰冷，“自己不自爱，就得承认后果。”
聂娇娇正好走到门口，这个话不偏不倚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她的背脊僵硬了一瞬。
不自爱。
聂娇娇扯了扯唇角，满满的心寒。
她半点都没有怀疑，玄湛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他眼里的她，一直都是这样不堪的模样。
他永远高高在上，不曾理解过别人的难处。
亦或者应该是说，他也不是没有理解过别人的难处，比如那个小职员，他就能理解。
他只是不想理解她的难处罢了。
因为厌恶，所以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玄野怎么为难她，甚至于其他任何人为难她，她都没有太大的感觉，但玄湛还真厉害。
一句话，简单的几句话，她就像是吞了子弹般难受。
聂娇娇不愿意让他们兄弟两个看她的笑话，她用力咬着唇，挺直背脊，扶着黎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包厢。
与此同时，玄湛的眸色狠狠地沉了下来，一抹肃杀之意蔓在周围蔓延开来。
玄野的小心脏吓得砰砰直跳。
然而玄湛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拿起手机给贺助理拨打了电话，让他把车子开到门口。
挂断后，他迈着长腿，径直走了出去。
不曾想他真的说走就走，玄野懵了半分钟，反应过来后才急忙抓起外套追了出去。
可等他追出门口时，玄湛已经坐入车内，车子都没有停留，直接就开走了，只余尾气。
他哥……竟真的走了啊……
玄野震惊地站在原地，酒都直接醒了。
他之所以做这一切，实际上还是想让两个人打破僵局。
那日听得他哥说要结束这一切，他心里挺着急的，倒不是因为他觉得聂娇娇多适合他哥，而是他担心他哥的心里状态。
他怕他哥又钻牛角尖，将自己死死封闭住了。
以前那个人走的时候，他哥曾自闭过好长一段时间，而之后他对感情是极其不信任，甚至是恶心的程度。
他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婚姻，也不让任何女人靠近他。
若不是因为那个意外，他也不可能喜欢上聂娇娇，重新打开自己，试图去相信感情。
那天他就看到了他哥隐隐又有这个趋势，他不得不做了这个局。
他的本意是，无论是聂娇娇服个软，还是玄湛被激得吃个醋，两个人不就又有戏了么。
彼此视对方是空气，这才是最可怕的。
可事与愿违，聂娇娇硬气得很，而他哥也骄傲得很。
他不仅没能让两个人和好，现在好像把局面搞得更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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