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聂娇娇心口一颤，乌眸瞪大。
婚礼……
犹记得，领证那一天，他用那样阴鸷的眼神看着她，警告她婚礼想也别想。
从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有再憧憬过自己的婚礼，甚至这两个字，都变成了刺，扎在她的肉里，时不时疼一下。
而现在，他却在问她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她唇瓣止不住发颤，喉咙微哽，“你不是不想要婚礼吗？”
也不是要翻旧账的意思，就是那时的难过太深刻了，以至于她脱口而出。
玄湛抚着她头发的手停住，他的眼神里缓慢地浮上了沉重，半晌，他沉声道：“对不起，是我那时候太混账了。”
因为三年前的事情，他总是对她有先入为主的偏见，所以他固执已见，看不见其他。
他怕自己再次受伤害，困在自己的痛苦中，忽略了她的痛。
如今回头来看，那个绑架案那么多明显的破绽，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呢，无非就是他自己蒙蔽了自己的眼睛和心。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要不是奶奶的坚持，他大抵是真的会错过她了。
随着他的话，聂娇娇眼前猛地蒙上一层水雾，鼻子酸得不行，到底没忍住，眼角滑落一滴泪。
开口便是哭腔，“你也知道你自己混账啊！”
被自己喜欢的人误解，那样无情对待，每天都是炼狱般的煎熬，若她没那么坚强，早就崩溃了。
看到她的眼泪，好似重锤捶在玄湛的心口处，他呼吸都有些不畅了，有些手足无措地替她擦拭着眼泪，多大的场合他都从不畏惧，此时却轻易被她的眼泪击垮。
脑子一片空白，词汇变得无比匮乏，只剩下重复的，“对不起，对不起……”
岂料，他不道歉还好，越道歉聂娇娇就越觉得委屈，眼泪就更是止不住，如断了线的珍珠，怎么也止不住。
声咽气堵，话也说不出来了。
玄湛实在没辙，只能低下头，覆上她的唇，将她的哭声全部吞没。
眼泪从脸颊滑落，他的舌尖尝到那味道，苦涩得很。
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必回去抽过去的自己一巴掌，可惜没有如果，他只能用未来余生，尽他所能，让她以后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聂娇娇终于在玄湛的安抚下平静了下来。
她哭得脑子缺氧，已经忘了自己想问什么，只能躺在玄湛的臂弯中，听着他低沉悦耳的嗓音。
他说，无论她想要怎么样的婚礼，他都会为她实现，这一次，他要向全世界宣布，他玄湛和聂娇娇结为夫妇，今生都会携手相伴。
然后，再生几个孩子，承欢膝下。
在这一点上，他和普通人无异，想要拥有自己的小家，与心爱的人生下爱情的结晶。
一辈子热热闹闹的。
反正即便生个足球队，他玄湛也养得起。
聂娇娇原本昏昏欲睡了，在听完这一番话，她的身体止不住地狠颤了一下，眼神微凛。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玄湛垂眸看她，尽管她很快垂下眼帘，可他还是捕捉到了她闪烁的眸光。
似乎每一次，听到生孩子这个事情，她就不太高兴。
若是说之前感情没到位，她不想生，他能理解，可今天她既然愿意答应他的求婚，就代表她也是有心想要继续和他过下去，那孩子的事情，她不应该再这样抗拒了才对啊。
他沉吟了下，试探性地问，“娇娇，你……不喜欢小孩子？”
但不对啊。
他记得三年前，她也和他聊过以后结婚了要生几个孩子的话题，那时她的眼神里都是向往，他还说她不知羞。
聂娇娇又怎么会不喜欢小孩子呢，她不知道有多喜欢，只是……她这辈子无缘再拥有罢了。
她欲言又止，腹部似又隐隐作痛，她忙闭上眼深呼吸，努力压下情绪。
半晌，她重新抬头，脸上已经恢复平静，看不出什么异样。
她寻了个借口，“没有，就是我现在好累好困，脑袋要转不动了，以后再聊好不好，我想睡觉了……”
说着说着，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脑袋一歪就睡了过去。
请原谅她此时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等她再缓缓，她再与他坦白。
玄湛黑眸定定地看了她良久，到底没再说什么，只低下头，薄唇在她额间落下浅浅一吻，“睡吧。”
…
第二天，白心悦派了她的助理上来律所楼，拿着她的私人印章替她将离婚手续办理完成。
而在走之前，还让助理替她转达了一句话。
助理清了清嗓音，一副高傲的模样冲着聂娇娇道：“心悦姐说，玄总是顾念你替他挡了一刀，对你有了一分怜惜，别以为自己有多特别，这一分，是她让给你的。”
聂娇娇正在收拾文件，闻言，笑了。
她抬眸，对视助理，反唇相讥，“那你也帮我回她一句，死鸭子嘴硬！”
助理脸色变了变，大概知道自己说不过浑身是嘴的律师，不想自讨没趣，直接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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