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助理将调查到到的结果，一个字一个字清楚地表述出来：“少夫人在半个月之前就找了中介找房子，前几天签约了，同时她托了朋友在南方的城市找医院，并去找了她母亲的主治医师询问转院之事。”
玄湛沉默下来，黑眸望着落地窗外的旭日东升，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他却感觉不到半分暖意。
就像是被丢弃在了冰冷的夜里，望不见尽头。
在这一番话之前，他还抱着一丝奢望，想着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可现在，一个个事实摆在了眼前。
她早就在做离婚的准备了。
那么……她答应他的求婚，他以为的甜蜜，也许只是她的缓兵之计罢了。
“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贺助理舔了舔唇瓣，神色为难，但职责所在，他又不敢有所隐瞒。
“说。”男人哑声道。
贺助理开口的嗓音都不禁压低了些，“少夫人租的房子，业主是霍总……”
霍总。
霍非凡？
玄湛闭了闭眼。
他竟不知道，聂娇娇和霍非凡私底下还有来往，所以，她想要离婚，有没有霍非凡的原因？
心口处像是被千千万万蚂蚁啃噬着，疼得他脸色都发了白。
即便看不到大boss的表情，贺助理都能够感觉到他弥漫在他周身和寂寥，和……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沉沉的悲伤。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感情之事，又岂是外人能随意置喙的。
贺助理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办公室。
玄湛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直至手指被燃完的烟头烫了下，才恍惚地回了神。
…
那日之后，玄湛又杳无音讯了。
聂娇娇这些天发出去的消息，总是石沉大海。
给他打电话吧，要么不接，要么是贺助理接听的，千篇一律的回答都是：在忙。
尽管聂娇娇挺无语的，但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她选择了工作狂当老公，就得习惯她偶尔要排在工作的后面。
于是，当盛时安约她出去做饭做SPA时，她毫不犹豫答应了。
躺在按摩床上，盛时安侧过脸看她，调侃道：“今天不用陪老公吗？居然有空翻我的牌子了？臣妾真是受宠若惊啊！！”
聂娇娇扯了扯唇角，却笑不出来，她轻轻叹气，“老公不回家，只能宠幸你了。”
“啥？”盛时安双目圆瞪，“狗男人又作妖了？”
刚求完婚，又冷着妻子，什么毛病？
“那倒不是，他就是单纯忙。”所以她才烦，想闹都没有理由闹。
“忙个屁！”
盛时安给玄野当了一个多月的秘书，简直打开了新大陆，对男人的认识是与日俱增。
说忙那都是借口，真想见你，多忙都能挤出时间。
玄野这只发情猪，一天能在三个女人中间穿梭，还能有时间各种使唤折腾她！
一个个都是时间管理大师！
思及此，她忽地不淡定了，蹭地一下坐起来，严肃道：“玄湛该不会是一面稳住你，一面在外面勾勾搭搭那谁吧？”
她始终对玄湛和白心悦之间的关系存疑。
她平等地鄙视所有的小三，所以连她的名字都犯恶心，不乐意叫。
闻言，聂娇娇倒是摇了摇头，肯定道：“没有。”
“你怎么信任玄湛？”
“信任是一方面，另一边是……”
聂娇娇淡淡开口，“你这些天没看新闻吗？”
像她这种每天8G冲浪选手，没理由不知道啊。
盛时安摇了摇头，“我上班之后忙死了，我那变态老板根本没有上下班时间观念的，所以我只要一下班，就不会打开任何社交软件，不想让他找到我。”
原来如此。
聂娇娇科普，“白心悦这段时间都活跃在镜头前，她出席了很多慈善活动，不仅捐钱，还各种亲力亲为，去福利院探望小朋友，去老人院陪老人，还有她一个粉丝癌症末期，希望有生之年能见到她一面，她去医院看她了，记者们都全程直播呢，所以玄湛若是真的和她有什么勾搭，不可能瞒得住狗仔们的。”
倒不是聂娇娇想关注她，而是白心悦最近太过高调了，她每天坐在律所里，就能听到同事们各种讨论，一打开手机微博，或者刷个抖音啥的，全都是她的新闻，想不知道都难。
媒体夸她人美心善，还给她封了一个称号。
八千年难得一遇的当代观音。
盛时安听完，没忍住，直接YUE了。
“她若是真那么善心，就不会一直开着直播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作秀作得飞起，还当代观音，我呸。”盛时安说着都一阵恶寒。
聂娇娇也赞同。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但那又如何，她有钱，能引导舆论，粉丝到处蹦跶安利，她的形象就会渐渐深入人心。
大部分人，都是人云亦云的，能够保持初心，有自己主见的，还是少。
“算了，别提她了，只要狗男人洁身自好，白心悦怎么蹦跶都没用。”
盛时安重新躺回床上，让技师帮她捏一下肩膀，又道：“那你就这样等着玄湛啊，他要是一直不回来呢？”
“不。”聂娇娇已经想好了，“他再不回来，我就准备收拾行李，去他办公室住了。”
再拖延下去，她怕她积攒的勇气都消失掉，无法与他说出她身体难以生育的事情了。
盛时安笑了，冲着她竖起大拇指，“娇娇，不愧是你。”
真好，那个勇往直前的聂娇娇，终于又回来了。
…
玄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墙上的钟表指向了晚上九点，门被推开，贺助理走了进来，一脸发愁地道：“玄总，少夫人又打电话问您什么时候忙完回家了，还是照旧吗？”
所谓照旧，就是敷衍过去。
这将近半个月，贺助理都是在干这个活，人都麻了。
他已经能够感觉到少夫人日渐暴躁的语气了。
玄湛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俊美的脸庞上一片灰暗，他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淡淡嗯了声。
贺助理无奈，转身出去了。
他的脑袋骤然一片空白，无法继续工作，定定坐了片刻，他拿出手机，熟练地拨出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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